又來了,純良無辜,清澈無比,又青春恣意。
十分孩子氣。
某個瞬間,許央覺得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學委大人,公交來了。”秦則初揚起下巴,“上車後再教育我吧。”
許央:“……”
可惡,誰要教育你。
56路公交緩緩駛入站臺,秦則初率先上車,從褲兜裡掏出四枚硬幣塞進投幣箱。因為包在他身上,許央的手機和零錢都在包裡,秦則初投幣的時候她沒說話,想著待會再還他錢。
不過他褲兜裡天天都裝著這麼多硬幣嗎?
倒數第二排右側空著兩個座位,秦則初拎著包徑直走過去,許央跟在他身後。尚未走到地方,公交車突然駛離站臺,許央腳下趔趄,被秦則初伸手穩穩扶住肩膀,然後自然攬著她往前走了兩步,來到空位處。
他坐裡面靠窗位置,許央紅著耳根挨著他坐下。
秦則初側臉看她:“剛你想問我什麼,一起問吧。”
許央“啊?”了聲。
秦則初挑眉尖:“上車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許央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緩緩擰礦泉水瓶的蓋子,聲音很低,“其實不是問題,我就是好奇了下你身上怎麼帶這麼多硬幣。”
秦則初晃了晃手裡的雜誌:“報刊亭買東西時的找零。”
許央:“……哦。”
瓶蓋擰開,揚起下巴喝了口水,嚥進去的時候才想起來這瓶水也是他買的。
許央擰好瓶蓋,依舊垂著頭,掌心朝上向他伸手:“包給我。”
秦則初把肩帶掛在她手上,玩笑語氣道:“如果我剛沒有挾持這個包,你也不會跟著我坐這兒吧。”
許央沒否認,接過包放在腿上,拉開拉鍊,從內兜裡拿出兩張一塊的紙幣,直接放在了秦則初腿上。
秦則初撿起兩塊錢,嘖了聲:“你媽媽沒告訴過你麼,男生的大腿不能隨便亂碰。”
許央連忙:“我沒——”
秦則初肩膀聳動,笑出聲。
許央抿緊唇惱怒地抬頭,看著他的笑容,突然就忘了要說什麼。
日光調和著他臉上的稜角,笑容明朗,眼珠烏黑透亮,倒影著她的臉。兩天過去,他額角的淤傷已經不太明顯。
許央從喉嚨裡飄出一句:“你臉上的傷……週四放學我看見你去雙峰路了。”
秦則初稍稍斂起笑,摸了摸額角:“你前同桌和人打架,我拉架去了。”
許央蹙眉:“霍向東?他找你麻煩?”
“沒有。”秦則初唇邊溢位淺淺的笑,“那天放學我想去護城河邊逛逛,走到雙峰路時碰巧看見霍向東被一群人揍,我見義勇為去拉架,混亂中捱了一拳。”
見許央好像不太信,秦則初又加了句:“你可以去問霍向東。”
許央納悶他何時與霍向東關係這麼好了,又想起他那天搭著馬尚飛的肩膀去了趟廁所,出來後馬尚飛上趕著給他叫爸爸……
她撇了撇嘴,猜想他是靠武力直接解決,沒準週四放學後和霍向東約架了。
下站到,秦則初前面的一個人拎著超市的購物袋下車。
秦則初胳膊搭在前排座位上,扭頭看著許央在整理包裡的書,問:“你買的什麼書?”
“輔導教材和習題。”許央拿出來母親同學推薦她的一本英語書,想起楊音音說加拿大是英語國家,開玩笑讓她去請教秦則初的話,她猶豫了下,問:“你對加拿大很熟嗎?”
秦則初唇角上揚的弧度逐漸僵硬:“不熟。”
許央抬眼看他,驚訝道:“你不是在加拿大待過?”
秦則初很快否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