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建軍嘴裡唸唸有詞,秦則初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是機械地按著他的腦袋給秦川磕頭,直到額頭滲出大片血跡……邢建軍磕得腦袋發暈,加上胃裡的酒作祟,一陣反胃,吐出一口嘔吐物。
秦則初撿起地上的毛巾捂住他的嘴巴,強迫他把嘔吐物吃進去,同時一腳踩在他前段時間受傷的腿骨上用力碾。
邢建軍疼暈過去。
秦則初撈起他,把他掄在牆上,邢建軍像頭死豬,連哼都沒哼一聲,重重摔落在地板上。
“對不起……”秦荷縮在牆角,雙手捂臉嗚咽道,“我要和他離婚……死也要離婚!!!”
秦則初拎著邢建軍的後衣領,面無表情地把他拖到閣樓的樓梯口,找準角度,抬腳一踹。邢建軍骯髒的身軀撞著鏽跡斑駁的鐵樓梯,哐當哐當地滾落下來。
秦則初站在樓梯口,眼神冷漠地掃過地上宛如屍體的邢建軍。
然後,他看見了院子裡呆掉的許央。
四目相對。
秦則初淡著臉看了她一會兒,沒說話。
他折返回閣樓,拿起地上的骨灰盒,說:“你報警,說邢建軍喝醉發酒瘋,不慎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秦荷淚流滿面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唇,什麼也沒說出來。
秦則初拎著骨灰盒下樓,一言不發地走過許央。
許央跟上:“秦則初,你去哪裡?”
秦則初掂了掂手裡的骨灰盒:“出去找地方存放起來。”
許央看了眼他手裡用紅包包裹的東西,說:“很貴重嗎?如果你信任我,可以放在我家。”
秦則初偏頭看她:“你家?哪裡?”
許央沒有猶豫:“我的臥室。”
秦則初像是笑了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許央抿著唇沒說話。
秦則初:“骨灰。”
許央一個激靈,這就是秦川的骨灰?
秦則初已走出院門。她快步跟上:“你打算放到什麼地方?”
秦則初沉默走了一段路,說:“不知道。”
聲音似有哽咽。
他又說:“我得給他找個家。”
許央小跑著跟上他,去牽他空著的那隻手,目光堅定地抬臉看他,說:“秦則初,我們去海城吧。你海城的家。”
第36二人“私奔”
秦則初側目看她。
太陽暴曬, 許央手裡拎著太陽傘沒撐。
臉頰曬得有些微微紅, 鼻尖出了層細汗,瑩瑩潤潤。陽光下,能看得見她臉上的細小絨毛。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姑娘, 站在太陽底下都怕她融化掉。
她抬臉看著他,眼神無比堅定。
像個女戰士。
秦則初心底某個角落軟成一團爛泥, 整個世界剎那間靜止,身上每個感官被無限放大。
甚至能聽到空氣裡分子游離分裂的斑駁聲。
他反握住她的手, 感受著她傳遞過來的力量。
許央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又說了遍:“秦則初,我跟你去海城。”
秦則初的喉頭上下艱難地滾動了一遭, 說:“好。”
兩個人牽著手, 並肩走到巷口。
白花花的日頭直射過來,弄堂蟬鳴狗吠, 重返喧囂人間。
秦則初突然放開許央的手。
許央舔了舔乾涸的嘴唇,沒看他,自顧自撐開手裡的太陽傘, 說:“我現去家裡拿身份證,然後在後街口等你。”
她走進太陽底下, 迎面遇見胖嬸, 簡單打了招呼,錯身而過,身影堅定地往後街口走。秦則初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他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