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起睡了一夜,這一悽美故事賺取了不知多少人的眼淚,事到如今雲州的學校裡還在流傳這段悽美故事。
用雲州警方的話說,這個故事差點兒上了感動中國,事已至此,他們就把殷奶奶的死因壓了下來。
雲州當地公安局可以說是很謹慎了,沒有紙質檔案說明,只是電話口述。
明禮叼煙站在審訊室單向玻璃前,看著依舊在不停洗手的殷文秀,捋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後果。
陸天槍拎著外賣過來:“老大,殷文秀怕是要瘋。”
明禮問:“她有提出要抽血篩查嗎?”
“沒有。”陸天槍說,“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她一句話不說,就一直重複著漱口洗手的動作,剛開始還很瘋狂,但是慢慢冷靜了下來。”
“別他媽靜了,再靜就焉了。”明禮掐滅菸頭,從陸天槍手裡搶過來外賣袋子,直接進了審訊室。
“哎,老大,外賣是我的……”陸天槍喊。
“餓了吧。”明禮把外賣擱在桌上,從袋子裡往外掏餐盒開啟,擺在殷文秀面前,又把一次性筷子放在她手邊,“你醫學專業應該知道,hiv驗血主要是看細胞和病毒,跟吃不吃飯沒有關係。”
紅燒肉,青椒土豆絲,紫菜蛋花湯。剛揭開餐盒,飯香味四溢,殷文秀抿了抿唇。
“吃吧。”明禮拉了把椅子坐下。
殷文秀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筷子頭在桌上輕輕敲了三下,這才掰開來,夾了一筷子米飯塞進嘴裡。
“你剛才敲筷子,是有什麼講究?”明禮問得很隨便,他靠著椅背,雙腿伸展想搭在桌上,因殷文秀正在桌上吃飯,他坐在椅子上轉了半圈,最終把腳蹬在牆上。
殷文秀細嚼慢嚥直到嘴裡的米全嚥下去了,才說:“習慣。”
“從小養成的?”明禮想起簡意思考時啃拇指的小習慣,小腹窩了一股邪火,想把這案子立馬結了好騰出空來戳逗她,他掃了眼殷文秀,“這習慣跟著你奶奶學的?”
殷文秀夾菜的手滯了下,沒說話。
明禮繼續:“聽說你很小就學會了做飯,你和奶奶最後一頓飯,也就是09年9月12號的晚飯,是你做的嗎?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麼飯嗎?”
殷文秀用筷子扒拉著土豆絲,很抗拒地說:“忘了。”
“再好好想一想,會不會是你做飯時誤放了什麼東西?”明禮問。
殷文秀狀似沒有聽見,只顧埋頭認真地吃飯,好久,她悶聲說了句:“那天我放學回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把飯菜擺在桌上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繼續一口一口往嘴裡塞米飯,只不過咀嚼的動作要比剛才慢很多。
明禮看著她,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殷奶奶確實是農藥中毒身亡,如果不是誤食,除了殷文秀,就只有殷奶奶她自己!
09年雲州已經普及了九年義務教育免除學費的規定,學生上學只需交書本費和校服費,按說殷奶奶可以負擔這些費用,除非,她想要給殷文秀更好的生活。
對於殷奶奶來說,能看著孫女長大就已經是很好的生活,但是對於殷文秀來說,她能結識“大人物”離開雲州山區飛到外面的世界是她生活的希望。
殷文秀依舊在往嘴裡塞米飯,只塞不嚼,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
一個念頭浮現出來:殷奶奶為了成全殷文秀,喝農藥自盡。
9月10號開學,9月12號夜裡喝了農藥,一定是聽了殷文秀從學校裡帶過來的什麼訊息,甚至有可能兩人起了爭執。殷奶奶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心生去意,當晚狠心喝下農藥結束了生命。
殷文秀本來對李思錄懷有少|女|之心,後來因為奶奶的死,她對李思錄的情感變得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