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感應著視線,抬起臉。
明禮嘴裡依舊叼著煙,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
“找哪位?”顧哲一臉不耐煩。
“老子回家。”明禮咬著煙說。
“請回。”顧哲重新把視線落在手機螢幕上。
明禮邁著長腿朝他走了兩步,顧哲再次抬臉。明禮無視他,直接走到門前,抬手觸到密碼鎖上。
顧哲好整以暇看著他,剛要把手機網頁上的《憲法》第三十九條和《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條展示給他看,門從裡面推開。
“你進來吧。”簡意身上罩了件及膝條紋衫,露出兩截嫩藕般的小腿,“你趕緊給這門換把鎖,剛才有個變態跟你一樣直接破了鎖……”
門口立著兩個“開鎖小能手”,氣氛不算融洽。
顧哲靠在門口,挑釁地看著明禮,語調散漫地說:“這裡有位認錯家門的大叔。”
史無前例的尷尬。
明禮叼著煙連吸了兩口,從容地把懸在密碼鎖上的手抄回褲兜。
事已至此,他索性豁開臉皮:“警民是一家。”
簡意不知道他們二人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顧哲此刻的不爽寫滿了全身,從小就和警察不對付的主,簡意怕他又胡來,忙搶在他前頭說:“明隊,還有事?”
“就是來提醒你換個密碼。”明禮雙手抄兜原地轉了個身往回走,“畢竟這年頭變態比較多。”
顧哲“嘿”了聲,抬腿就要跟過去。
簡意拉著他的胳膊往屋裡拽:“顧哲,你過來。”
顧哲不情不願地被她拖進屋裡,簡意關門的時候,瞧見明禮的背影剛好消失在走廊轉角。
“他就是明禮?”顧哲帶著刺兒問。
“嗯。”簡意從冰箱裡給他拿了水,“我回家的時候他就在門口,來拿李思錄的照片,我早上跟你說過。”
“他撬了你家鎖?”
“當我面開的。他沒你厲害,你是直接破了我的密碼,他是看見我輸了密碼。”
“你喜歡這樣shen兒的?”
“什麼?”
“你挑男人的眼光堪憂啊。”顧哲揚脖一口氣灌了半水,“扒了那層皮還不都是一個樣。”
“我找男朋友先讓你過目,行了吧。”
“……”顧哲窩在沙發上愣了半天,“你離他遠點兒。”
“哦。”
顧哲比簡意大一歲,在爸媽面前簡意會叫他一聲哥,但是在她心裡一直把他當弟弟看,成天有一出沒一出的跟小屁孩一樣瞎胡鬧。
簡意本以為顧哲會揪著明禮叨叨個沒完,但是直到換了鎖裝好監控離開,他都沒提明禮一個字。
這樣的顧哲讓她有種莫名的不安。
這種不安像是刻在骨頭裡,跟風溼病人陰雨天就會坐立難安疼上一疼一樣,她的不安來源於顧哲,確切地說來源於顧哲散發出來的危險訊息。
從簡意家出來,明禮直接開車回家。
兩天一夜沒有閤眼,他太陽穴發漲,眼皮重的像是黏了502膠水,等紅綠燈的時候,腦袋差點兒磕在方向盤上。
他擼了把臉,從煙盒裡磕出一根菸叼上,攏手點著狠狠吸了口。降下車窗,夜風灌進來,腦筋清爽不少。
大齡未婚男青年,每月都會來一次大姨夫。
明禮咬著煙操了聲,他今天的種種行為,只能用大姨夫到訪來解釋。
那聲顧哲,他聽得很清晰。
顧哲是她男朋友?
小夥長得還不賴,別再把人家剋死嘍。
當晚凌晨,李思錄所在的經紀公司釋出了一則簡短的宣告,稱李思錄已經離世,具體死亡原因等警方進一步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