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可以根據葛玉佩的教學水平,身體狀況,隨時解除聘任合同。
唉,那就是個霸王條款。所有被聘任的人,都必須接受這個條款,否則,人家就不跟你簽訂協議。那合同的所有條款,都是被校園的主要領導透過的,誰也不能改動。只有簽訂合同和不簽訂合同的選擇,是不能改動合同的。
她慢慢向外面走著。
唉,舉目無親,自己去找誰呢?
找範月明?
可笑,範月明現在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再說,範月明在三本學院門口等她,希望和她聊聊心裡的苦悶,也被她拒絕了,自己還曾經嘲笑人家範月明得了現代病,不但是死精子,還是陽痿。唉,自己真淺薄,真沒有愛心,為什麼嘲笑人家?譏諷人家呢?為什麼恨人家呢?人家待她也不薄啊。
唉,範月明得到雖然是死精子和陽痿的病,可是,和她葛玉佩比起來,畢竟,人家還沒有生命之憂啊,自己得的是白血病,是大病啊,自己可能活不了很長時間了啊。
只有找他了,這個自己唯一的曾經的親人了。
她拿起手機給範月明發簡訊,要範月明馬上來三本學院門口來見他。
範月明正在門外徘徊無法進門,發愁去哪裡過夜呢,他不敢大聲吵鬧,也不敢發脾氣,踹門,看見葛玉佩的簡訊,喜出望外,急忙坐公交車來到三本學院門前。
還是秋風瑟瑟,葛玉佩正在門前打哆嗦呢。
範月明看見葛玉佩臉色蒼白,問:發生什麼事了?
葛玉佩氣喘吁吁的說:範月明,你願意幫助我嗎?
範月明此時,那留校,留在大城市,當了大學老師,當了學院辦公室副主任帶來的狂妄和得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被導師甄子君和王景紅罵清醒了,他很懊悔,自己的無知和愚蠢,人性,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
他點了點頭:願意,你說吧。
葛玉佩說:我得了白血病,可是,三本學院卻不近人情,和我解除協議了,今天,還把我的宿舍給別人了,我無家可歸了。
葛玉佩說著,嗚嗚的哭起來。
那悲悲切切的哭聲,和著那瑟瑟秋風和在一起,很令人同情。
範月明說:這算什麼事啊?他們還是人嗎?
他罵了一通,說,即使找誰,也不會改變你被解除合同的命運啊。
他這些話等於白說了。
葛玉佩說不想死在城市,問範月明你把我送回我們老家可以嗎?
範月明想了想,自己反正也沒地方住,那地方被王景紅霸佔了,不許他進門。他也短時間不能給王景紅辦好戶口和工作,王景紅也不可能善罷甘休。乾脆,自己就躲藏一段時間吧。範月明答應送葛玉佩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