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月明問:為什麼不同意啊?
葛玉佩說:你憑什麼對婚姻如此隨便呢?你以為你是買東西嗎?不好了,就去換?
範月明說:當然了,沒有愛情的婚姻,是最最最不幸的,最最最無聊的,我和王景紅沒有一點愛情,為什麼還要我們維持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呢?
葛玉佩反問道:既然沒有愛情,你為什麼要和人家結婚呢?
葛玉佩不說話了,似乎很為自己的選擇痛苦,很為自己的糊塗感到懊惱,很為自己的無恥感到羞愧。
葛玉佩看他臉頰現出痛苦異常的神情,也不說話了,不想再拿刀子戳他那顆破爛不堪的心靈了。
她感到了疲憊不堪了,剛才上火車的興奮,又消失殆盡了。她慢慢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醒來時候,車已經快進站了。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範月明的懷抱。
範月明抱住他,眼睛正在盯著她看。
她不好意思的掙扎著從他的懷抱出來。
他低聲說:我發現,你真美。
葛玉佩心想,別這樣奉承我,我一點也不美麗,我自己有自知之明。
範月明說: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奉承你,你閉著眼睛的時候,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真的好看啊。
葛玉佩問:第一次看見?
範月明說:可不是。原來,都是我睡覺,你醒著,現在,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睡覺,真的。
葛玉佩感到奇怪,難道,結婚那麼長時間,他沒看見過她睡覺?真是奇怪啊。
火車徐徐進站了。
當火車停下的時候,她的心,似乎徹底安寧了下來。
是啊,自己已經遠離那個大城市了,那裡,有她的名和利,有她的興奮和憤怒,有她的希望和失望。離開了那裡,自己似乎就是進了寺廟,已經是六根清淨,萬念俱灰了。
當下了火車的時候,她忽然提出:你已經完成任務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感謝你送我回來,你快回去吧。王景紅該著急了,學校也該著急了。
葛玉佩自己走出火車站。
沒有想到,範月明卻緊緊跟著葛玉佩。
葛玉佩問:你怎麼還不走啊?
範月明拿出手機給葛玉佩看。
那是範月明給王景紅的簡訊:我已經決定和你離婚,馬上你就會收到我的離婚協議書的。再見。
一會,王景紅就回復了簡訊:你想玩弄計謀?你和我結婚了,還簽訂了協議書,你必須為我辦理戶口和工作,還要房屋,否則,休想提離婚的事情。
葛玉佩抿嘴一笑:看看,女孩子不是隨便佔便宜的。
範月明懊惱的說:唉,怎麼甩都甩不開呢?
葛玉佩說:人家說的也對,你的確應該為人家的工作,戶口負責。不然,人家為什麼跟你結婚呢?
範月明不說話了,還是跟著葛玉佩默默的走。
葛玉佩站住了:你這算幹什麼?咱們現在不是夫妻了,這樣,很沒意思的啊。
範月明說:咱們曾經是夫妻,以後,還是夫妻,我已經決定了。
葛玉佩說:我沒決定。
範月明說:葛玉佩,我不會怎樣你的,你知道,我現在是陽痿。
葛玉佩問:既然知道自己如此,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復婚什麼的?太不尊重我了吧?
範月明說:你不是說你得了絕症了嗎?
葛玉佩說:是啊,所以,我想一個人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
範月明說:我一定要照顧你。
就這樣,範月明緊緊跟隨葛玉佩上了長途汽車。
長途汽車搖搖晃晃的走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