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季隨戴著手銬從倪萊跟前走過,又倒退回來。
警察訓斥道:“老實點!你想幹什麼!”
倪萊拿著血紙抬眼。
四目相對。
說不清為什麼,只這一個眼神,倪萊立刻從中讀出了某種資訊。
果然。
季隨突然朝她一笑,說:“警察叔叔,下午的時候我和她在一起。”
警察看向倪萊。
季隨同樣看著倪萊,說:“她被人纏上,我在旁邊看見了。”
對面長凳的幾個同齡男女眼神慌亂地去看季隨,尤其是頭戴網兜的男孩,捂著腦袋哎唷了聲。
倪萊突然很激動,她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說:“春風街!那個人是你?!”
季隨稍怔了怔,點頭,然後說:“我以為你要死了。”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聊上,警察把他們分開詢問。
半個小時後,證詞出來,他倆的說法基本一致。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做了“偽證”。
倪萊給季隨做了不在場證明,季隨給倪萊做了“直接證人”,證明她是被害者,證明那個網兜大鴨梨的腦袋不是她打破的。
警察:“你說說他的腦袋是怎麼破的。”
季隨:“我不知道,他追上那個女孩的時候頭就已經破了,沒準是自己摔的。”
警察:“那個女孩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季隨想了片刻,笑:“不是人血。她自己拿了一包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血漿,拿著板磚咣嘰往自個腦袋上拍,其實拍的不疼,主要是虛張聲勢轉移注意力把血漿弄崩,濺自己一臉血來嚇唬他們……”
警察:“你認識她嗎?”
季隨:“誰?”
警察:“那個女孩。”
季隨頓了下,搖頭:“不認識。如果認識我當時就跳出來阻攔住他們當街的這種惡行了。”
警察趁機教育道:“不認識就可以袖手不管了?社會風氣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帶壞的……”
季隨:“是是是。警察叔叔教育的對,我下回遇見一定見義勇為。”
季隨沒想到,他瞎胡扯的一通居然能和事實對上。
網兜大鴨梨揹著家人騎摩托賽車不慎摔破了腦袋,怕被家裡大人訓斷了經濟來源,恰在這時,碰見了路過的倪萊。
他和幾個損友一商量,就去碰瓷倪萊。覺得此事一舉兩得,既可以把倪萊送進局子裡,又可以避免被大人訓斥。
倪萊那時常被王輝的狐朋狗友圍追堵截,次數多了,她想了一個辦法,隨身帶著血漿,實在躲不過時,就把血漿弄破糊自己一臉血,讓他們誤以為是他們下手太重,慌亂之中放過她……
這是她第一次用。
說不上是成功還是失敗。
警察核實情況後,教育了他們一通,放他們出來。
從派出所出來後,他們對“作偽證”隻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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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沙島9號院。
起風了,風捲著那根嫩芽的樹枝重新滾到季隨腳邊,季隨再次抬腳把它踹走。
他揉了揉眉心,說:“其實我那天一直在家待著,我根本沒去春風街,也沒見著你,在派出所裡,都是我瞎說的。”
“我知道。我在春風街看見的那個人不是你。”倪萊停頓了下,說,“他沒有你帥。”
季隨轉過臉看她,半晌,笑了:“你是不是傻驢,以為是在拍電視,血都是用血漿糊的。”
倪萊垂眸,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用了那一次。”
又一陣沉默。
“所以我知道,你是一直信我的,即使沒看見,你也相信我。”倪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