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適應了黑暗的光線後,他發現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扯著內褲。啊,褲子還沒來得脫就睡著了。
他把手機甩到一邊,皺著眉往下扯褲子。溼噠噠一片。
尿了?
他用手一摸。
操。
他猛地坐起來,摁亮床頭燈,低頭檢查,操操操。
精滿則自溢。
草你大爺。
他擰著眉頭抓起手機看時間,03:26。
手機螢幕停留在和傻驢的聊天視窗。
季隨徹底清醒過來。
聊天視窗清清晰晰顯示:【聊天時長04:19】
一行綠色條條,後面顯示著“影片”這個功能圖示。
我他媽主動給傻驢傳送了影片邀請?還他媽聊了4分19秒?!
4分19秒能聊些啥?
季隨低頭,媽蛋喔,4分19秒夠他媽擼一管了!
操操操。
他從床頭摸了煙和火柴,叼在嘴裡點著,連吸了五六口才勉強鎮定下來。摁亮手機螢幕,綠條條上面顯示的時間是18:21。
綠條條上面就是他發過去的那條【不要】。時間記錄顯示18:20.
季隨扯著褲子看了看,根據溼度來判斷,情況應該剛發生不久,還他媽熱乎著。
排除了影片邀請她看自己那啥啥的這一變態行為。
我日。
他把手機使勁摔在枕頭上,嘴裡叼著煙直接去了浴室,先把褲子都淋溼了,才他媽脫下來。
一通折騰,連罵髒話的力氣都沒了。
衝過澡之後,嘴裡的煙還燃著,只剩個菸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保持住站在花灑下而不淋溼菸頭的這種操作的。
見鬼了。
他把菸頭吸近,過濾嘴都燒著的時候才把菸頭吐在地上,很快被水澆溼。
盯著這個菸頭回憶了老半天,好像是做夢了。夢見他的手摸到了某不可描述,然後就情難自控了……
這什麼,罵人都不知道該罵誰。
季隨溼淋淋地從浴室出來,沒用浴巾,坐在床頭開始抽菸,腦子放空什麼也沒想。兩根菸後,身體被夜風吹乾。
夜風?我他媽沒關窗戶?這他媽開著燈呢!
他抓著離自己最近的枕頭往身上捂,一時忘了枕頭上還放著手機,手機蹦躂著掉出來,在他大腿上蹦躂了下,滾到地上。
我操?往地上掉你還先找個緩衝肉墊?
季隨沒管手機,扭頭去看窗戶。
窗戶是開著,但是窗簾是拉著的。夜風灌進來吹起窗簾,鼓囊囊一團。
他掄起枕頭砸在地上的手機上,隨手摁滅燈。
這麼一折騰,睏意全無,再也睡不著。
好像發生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總覺得有些東西變了,好像半夜的那一炮把什麼給打沒了,又像是打中一個點,所有東西都被打碎開啟打散。
床頭的半盒煙抽完,季隨把枕頭踢走,腳趾勾著手機,還挺頑強,就只是螢幕裂開了幾道痕。
像朵花。仙人掌上頭的花。
他像個傻逼一樣,就這麼用腳趾劃拉著螢幕玩。
螢幕翻到通訊錄,通訊錄從上到下滑過,孤零零一個單字【家】夾雜在兩個名字三個名字中間,非常的顯眼。
季隨盯著這個單字,像是中了什麼邪,腳趾點下。
嘟嘟。兩聲。
響在烏漆麻黑的屋裡,顯得格外的空曠,聽在季隨耳朵裡,像是有兩世那麼久遠。
“喂。”一個沙啞的男音。
季隨愣住,十多年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他一下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