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在海底。
夏毅凡給他八卦過倪萊同父異母的一個妹妹,也給他發過照片,雖然是偷拍的照片,但是五官夠清晰。毛線把王茹沁從季隨手裡“搶”過來,浮出海面的時候,就認出了她來。
他聽夏毅凡說起過她們姐妹關係不好,也聽說了小酒館“還煙”的插曲……
難道,倪萊和王茹沁關係不和,季隨身為倪萊的男朋友,趁著這次機會向女友抱不平?
說不通。不可能。
季隨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如果剛剛他沒有及時趕到,王茹沁就真的會……
毛線不敢再往深處想下去。
季隨是開帆船的一把好手,對帆船的各種修理工作也很是熟知,在他的指揮下,帆船最終正常運作起來。
小夥感激不盡。
季隨跳上帆船,不容拒絕道:“我開回去。”
小夥:“那我……”
季隨:“你愛去哪去哪,別他媽讓我看見。老子現在燥得很,眼睛裡見不得人,見一個扔一個。”
小夥雖然想親自看著這艘帆船順利返航,但是季隨現在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剛修船的時候,親眼見識過季隨的本事,知道他一個人開回去完全沒有問題,而且他是救援隊的隊長,不可能開著帆船偷跑走。一番比較後,小夥爬到了救援船上。
帆船啟動的那瞬,毛線跳了上去。
季隨沒看他:“下去。”
毛線:“不可能,除非你把我弄死在海里。”
一語雙關。
說完這句話毛線就後悔了。
季隨回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
毛線:“季隊,我……對不起。”
季隨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瘮人。
毛線低下頭來。
帆船開動。
毛線怕季隨一個想不開跑進太平洋裡,畢竟當初他就是一個人駕駛著帆船從南美洲出發,穿越太平洋最終抵達頁沙島的。
季隊,有什麼不敢?有什麼不能?
但是殺人——
其實完全是他多慮,季隨哪裡也沒去,全速把帆船開回了頁沙島。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毛線能感覺出季隨在極力剋制著什麼,他把帆船開成了一把利刃,狠狠切割著大海。
他的樣子,真的像是在……殺人。
看到頁沙島的時候,季隨降下速度,突然說:“謝謝。”
毛線揉搓著被風拍得幾乎失聰的耳朵,睜大眼看向他。
季隨平靜道:“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是個殺人犯了。”
毛線:“……季隊?”
“你母親沒了是吧。”季隨眼神空洞道,“我母親也早沒了。我今早偶然才知道,如果當年不是因為王茹沁故意縱火,我母親也許就不會死。”
這句話解釋得莫名其妙,但是毛線卻很快從中理出了因果關係——
今早季隨出門,某種偶然機會,他得知了王茹沁的一個隱藏多年的秘密——故意縱火。這場事故直接或者間接導致季隨的母親離世。
所以,季隨再見到王茹沁,才會一時控制不住情緒。
某種程度上,王茹沁是季隨的殺母仇人。
毛線感情一向充沛,當即就紅了眼圈。
帆船駛向岸邊,季隨準備拋錨:“這件事,我暫時不希望除你之外的第二個人知道。”
毛線鼻音很重:“不會!”
即使季隨一個字不解釋,有關今天的事,他也不會去跟任何人說。
毛線拆開一個煙盒:“季隊?”
季隨連抽了兩根菸,隱隱看見救援船的影子,跳下帆船,直接淌著水往岸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