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下一道浪。
“今天的浪不帶勁。”兩個當地人扛著一扇窗戶直接上樓,見倪萊站在窗前盯著大海看,自來熟地打招呼道,“上個月那才叫浪,季爺浪。”
倪萊扭頭。
這兩位面板黝黑的小年輕,一個自然捲,一個非主流中二少年。他們應該就是房東請來裝窗戶的師傅。
明明記得自己鎖了門的。這裡的安全性實在堪憂。
倪萊打量著他們沒說話。
走在前面的自然捲咧嘴一口白牙:“阿凡叫我們來給你裝扇窗戶。”
阿凡就是房東。
倪萊點了下頭,側身離開窗前。
中二少年拿著捲尺跳到窗臺上,衝著大海吹了聲口哨。
“吹屁吹。”自然捲用窗框頂了頂他的屁股,“季爺又聽不到。”
倪萊望了眼海面,猜測衝浪的男人可能叫季邪。
她想了下,問:“島上有衝浪比賽?”
“沒有。”兩個小年輕相視笑了笑,中二少年下巴衝海面上的人影努了努,“他啊,就是那個把世界操飛的男人。”
倪萊:“…………”瞬間出戲,蜜汁尷尬。
“你準備在島上待幾天?”中二少年問。
“沒定。”倪萊其實一口氣交了三個月的房租。
中二少年看出來倪萊對他們有防備,沒有在意,直接說:“你待上三天就會知道。”
“知道什麼?”
“季爺。”
倪萊不再說話,她一臉麻木地劃拉著手機螢幕——章小憐刷屏式地叮囑她注意島上安全問題,最後還說了句藥該吃還是要吃。
她一下劃拉到底:【知道了】
收起手機抬頭,看著那個在海里沉默衝浪的男人,不禁想:他操飛世界的那刻,一定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狂野又性感。
*
兩個人裝好窗戶離開,倪萊開始從裡到外打掃房間。這個房子年久失修不住人,處處破敗不堪,稍有不慎就會撞零散桌椅板凳腿。
網上訂的房子,特意找的三年前的那幢。房東換了人,房租高到三年前的六倍,來之前,房東差點兒把房子誇上天……結果卻是這個鬼樣子。
倪萊覺得,自她三年前走了後,這房子就特麼的沒再住過人。
天黑的時候,她抱著畫架一腳踩空。
確切地說不叫踩空。
她好好地在走廊走著,腳下的木地板突然斷裂開,她一腳踩在上面,直接踏掉了一塊木板。
右腳踝生生地卡在了地板裡。
那一瞬間,倪萊大腦空白了一瞬,死死抱著畫架等待著自由落體。
等了有一分鐘,地板顫顫巍巍恢復原位。
倪萊抿緊唇,從鼻子裡沉出一口氣。
她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給房東打電話,三通,房東始終沒接。
“草你大爺!”她抄起畫架朝著地板一通砸。
想砸爛一切,砸爛這個世界。
去他媽的世界。
去他媽的靈感。
去他媽的吃藥。
兩分鐘後,她成功地把右腳拔|出來。
腳踝上掛著一塊木板,像是古代死囚脖子裡套著的木枷。
倪萊直接去了房東的酒館。
路程不遠,走路十多分鐘,她今天剛到島上時房東先把她接到了那裡,路她記得。
酒館門開著,裡面一屋男人坐著喝酒聊天,聲音嘈雜。
倪萊站在門口,抬手叩了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