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兩個人就孩子和結婚的事情談論到很久,倪萊後來在他懷裡漸漸睡著。
季隨,對不起。
孩子,對不起。
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開始大出血,季隨責怪她把孩子作沒了。
倪萊滿頭汗地從床上驚坐起來。
季隨開著暖黃的檯燈,手裡拿著一個放大鏡,正坐在桌前看地圖,聽見身後的動靜,看過來:“吵到你了?”
“沒有。做了個夢。”倪萊搖頭,“你不睡覺在幹什麼?”
季隨撓頭,笑:“在看地圖。”
“什麼地圖?”
“咱們一路過來的地圖。”季隨放下手裡的放大鏡和地圖,走過去抱住她,“做什麼夢了?怎麼一頭汗?”
“夢見孩子沒了。”倪萊臉埋在他胸膛,身體還在顫抖,“季隨,如果孩子真出了問題,你會不會怪我?”
“傻吧就,怪你幹什麼?”季隨輕輕拍她的背,安慰了她許久,待她平靜下來,他說道,“天一亮咱們就去醫院。我剛上網查了,前三個月不太穩定,最好不要有性生活。之前不知道懷孕,沒少拉著著你做這事,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其實我應該預料到的,一直沒有做防護措施,你生理期不規律,我以為……以為你心情不好所以內分泌失調……”
內疚自責裡滿滿的擔憂。
倪萊更加後悔和愧疚,湖城醫院檢查過後到現在,她數了數,次數其實也不算太多……吧,自我安慰好在一直有注意飲食。
“季隨,對不起。”倪萊打算說出來,她其實早在湖城時就已經知道懷孕了,“其實我——”
“倪萊,你過來看。”季隨好像是預感到她要說什麼,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語速很快,抱著她在書桌前坐下,指著地圖上的紅圈給她看,“我一直在想中標的地點在哪裡,把每次都標了出來。”
倪萊坐在他腿上,眼睛看著地圖,腦子有一陣是放空的。
她以前思想總是偏激又灰色。
——這輩子都不可能要孩子。
——生育權是女人自己的。
——身體是自己的。
——行為藝術就要瘋狂至死。
可是,遇到季隨以後,一路和他走過來,見過了真實的他,見過生命,見過真正的家人,見過愛……她突然就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想要去腳踏實地踩進生活裡。
想和他一起墜落在這俗世裡。
想要兩人共同的結晶落地,看著他成長。
想要有家人。
“季隨。”倪萊的眼睛逐漸模糊,眼淚一顆顆砸在地圖上,“有家的感覺真好。”
“主要是你男人我好吧。”季隨笑出聲,抬手蓋在她眼睛上,動作溫柔地抹了幾把,直到把眼淚都抹淨,感慨道,“你的臉可真是小,還沒我的巴掌大。”
倪萊張嘴咬在他虎口位置,努力往回憋眼淚。
他總是什麼都懂。
季隨從背後懷抱著她,右手放在她嘴邊任她咬著,左手拿著放大鏡照在地圖上給她看,聲音輕柔低緩:“離開頁沙島,我們先走的這條道,晚上住在這個位置,夜裡做了兩次,姿勢是……第二天在這裡,當時情況是……姿勢是……”
倪萊本來沉浸在低沉情緒裡,聽他一路這樣講解,“低沉”這玩意兒早跑了個沒影,心情一下好了起來,放開她的右手,抓著打在放大鏡上:“不要再說這些了。”
季隨笑著放下放大鏡:“聽說地點、姿勢和當時說的話都能影響到孩子情況,我這是在模擬拼湊咱們孩子的樣子。”
“聽你鬼扯。”倪萊羞恥地把地圖蓋起來,小聲說,“那個,明天去醫院檢查了日子,才能推算出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