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再一笑:“過歉了。”
季隨:“你認識倪萊?”
“不認識。猜的。”顧哲看著季隨,研判道,“你當過兵?”
“廢話!老季是我戰友。”明兄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朝季隨擺手,“都坐下,我們吃我們的,千萬別搭理他,他肯定要用福爾摩斯那一套理論給你們來堂課,不就是透過那什麼什麼猜職業嗎?我也會。”
大家笑笑都坐下。
明兄又小聲含糊不清地嘀咕道:“裝逼。”
顧哲一個眼神斜過來,聲音淡淡:“我吃西瓜。”
“我又沒縫上你的嘴。”明兄饒是這樣說著,還是掄起拳頭把面前的西瓜砸開,然後乖乖拿勺子在正中間挖了一大勺,狠狠地拍到顧哲面前的空碟子上,惡狠狠地說,“吃!吧!”
季隨:“……”
倪萊:“…………”
顧哲拿著勺子慢條斯理地開吃。
明兄可能是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有失公允,站起來又把另一個西瓜輪拳頭砸開,給倪萊挖了一大勺:“來,弟妹你也吃,湖城沙瓤大西瓜,全國只此一家。”
“……”倪萊接過勺子,“謝謝。”
飯菜很快上來,幾個人邊聊邊吃。
顧哲剛吃過飯,陪客之道,禮貌起見,他還是象徵性地吃了點兒。每回他目光掃過倪萊時,倪萊總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難道真見過他?自己的名氣還沒大到湖城來,也只在柳市辦過一場畫展而已。想起那場畫展,倪萊胃口便不大好起來。
顧哲又瞧了眼倪萊,確定她就是那個在畫展上被潑狗血的小畫家。
這個世界可真是小。
簡意對這位明兄動心的時候,曾拜託他去查一個和明兄有牽連的女明星,顧哲在一個畫展上和這位女明星來了個“邂逅”。
柳市的一個私人畫展。
聽聞是當地一個富商出錢給自己女兒辦的,邀請的都是些社會名流,開頭一切挺好,後來突然來了一夥人,闖進畫展就開罵,什麼髒罵什麼,被罵的主角剛露面,就被他們潑了一身狗血……
顧哲猶然記得那副畫面——
倪萊站在大廳中央,熱氣騰騰的狗血順著頭髮往下淌,在她白裙上染了一朵又一朵的紅花。
像剛殺過人。
卻非常美麗。
第44章 傾訴
飯後去了醫院,因有明兄親自再三交代,醫院方面非常重視,倪萊做了全身檢查後,專家聯合會診,又聯網調取了倪萊先前的病例,前後忙活了有兩天……
辭別明兄,離開湖城。
倪萊坐在副駕上抱著一堆資料看了一整天。
季隨把車停在路邊,抽走她手裡的資料:“別看了,越看心理壓力越大。”
倪萊:“我是不是永遠都好不了了?”
“我信醫生。”季隨笑著給她擰開一瓶水,“我更信我自己。”
醫生給出的結果:倪萊身體很健康,多年前的那場手術並無後遺症。換句話說,倪萊的病根在心理上。
她並不是真正物理上的“面部神經麻痺”“面癱”“中風”,而是出於自保,主動麻痺了管控情感的神經,以此來給自己套了個保護殼。人體所有感覺都是由神經傳遞給大腦,大腦接受到資訊後把感覺反饋出來。因此,每當倪萊感應到情感波動,她不斷給自己“不要外露”的心理暗示,大腦接受到資訊,幫她“反饋”了出來。
季隨趴在方向盤上,仔仔細細端詳著倪萊的臉:“其實這樣挺好,沒有皺紋。”
倪萊並沒有被他逗開心,依舊懨懨,帶著點兒撒嬌口吻:“可是我想笑給你看。”
“我能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