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就覺得你的畫畫得很好。」冉雲陽這時候靠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她,「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做一個職業畫手。」
唐雪年自己也沒有想到,但是她想了想,這事,除了徐棲,冉雲陽也該有一部分責任。
唐雪年從來覺得自己是不善於表達的,但是從冉雲陽離開後,她心裡突然多了很多情緒,只是她沒人去說,也沒人明白她那些辭不達意,斷斷續續的語句。
於是她慢慢開始塗塗畫畫,這是她說話的方式。只是這世界有那麼多人,能讀懂她的,卻已在遠洋之外。
而徐棲無意間看到了她的手稿,十分喜歡,便推薦給了雜誌,沒想到就錄用了,便這樣一路走了過來。
「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畫?」唐雪年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有些期待地問。
其實把自己的畫給別人看,等同於展示自己的思想,這並不件容易的事。讀者們還好,因為他們離她的生活很遠,雖然熟悉作者的筆觸,卻並不認識畫稿背後的唐雪年。
但身邊的人卻是不同的,因此唐雪年很少將自己的作品展示給身邊人。然而,冉雲陽又和別人不同,但是具體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冉雲陽卻靠近她,在她耳邊說:「我已經看過了。」接著吻了一下她的耳廓。
唐雪年頓時彈了一下,捂著自己的耳朵,道:「啊?」
冉雲陽看著她的樣子好玩,便也揉了揉她的耳朵,笑著肯定:「書展的時候。」
唐雪年驚訝地微微張大嘴巴:「全部,都看了麼?」
冉雲陽繼續點點頭,唐雪年卻愈發不好意思起來,於是鴕鳥似地將自己的頭埋入了牙醫先生的肩膀,她的私人沙堆。
窩進冉雲陽懷裡,他的手環抱著她的腰,他們的脖子相互貼近,就像在湖水裡的常見的水鳥,這是人體最為脆弱的部位,但是依靠在一起的時候,卻又這麼溫暖。
原來人的耳朵是這麼涼的,她不禁用耳朵蹭了蹭冉雲陽的。
她想,她的筆,其實是一雙記錄的眼睛。
被時間和她自己加了密,只等到那個人回來才能解開。
不能早一秒,也不能晚一秒。
正如開啟可樂的第一聲嘭,那些喜悅的氣泡,那些飽滿的情緒,她都要留給冉雲陽。
作者有話要說:
嘭,噼裡啪啦,乾杯!
第42章 宜除舊迎新
12月31日,一年當中最後的一天。
宜除舊迎新。
唐雪年閉著眼睛躺著,在她身下是一張弗洛伊德椅,有著奶白色細膩軟滑的皮質,柔韌舒適又恰到好處的包裹感。
這椅子她已經躺過了不下上百次,彷彿一位熟悉的老友,甚至只要碰到,便會有淡淡的睏意襲來。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張椅子,一度想給自己家裡也置辦同樣一款,最後卻因為房東阿姨更換了新沙發而沒有更多空間而作罷。
「和陽陽進展順利麼?」沈清芳走到水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考慮到唐雪年的口味,給她則準備了加了蜂蜜的溫牛奶。
唐雪年並不知道怎樣算進展順利,但是她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她可以見到冉雲陽,觸控到他,不用一遍遍去回憶,於是她想了想,說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很有安全感。」就像坐在這把熟悉的椅子上,舒適而安全。隨時都可以進入夢鄉。
嘩啦,沈清芳將兩側白色的紗簾輕輕拉上。
「怎麼樣才算是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呢?」唐雪年睜開眼,室內是柔和而不刺眼的陽光。
沈清芳慢慢踱步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細長的手指撫摸著杯壁,原本光滑透涼的陶瓷,被茶水的熱度浸潤,變得溫暖而妥帖。
「抱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