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房裡號啕大哭時,她就應該都明白了。
劉江氏喊她,她充耳不聞,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她和沈硯不能和離,沈硯不能休妻,她也不能大歸,可即使是大歸,慶郡王府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在這世上,她沒有地方能去了,她只能留在驍勇侯府裡,找個僻靜的小院子等死。
劉江氏的心裡也像刀絞似的,自家縣主正是花朵似的年紀,可現在卻像是一朵凋謝的花兒。
“縣主,您別嚇老奴,您先前不是說過,這地方不好,您就換個地方住嗎?您......”
劉江氏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趙明華猛的停下腳步。
是啊,她說過,就在剛才。那時自己信心滿滿,這才一會兒而已,怎麼就忘了呢?
她轉身又往昭福縣主的院子跑去,因為著急,索性跑了起來。
劉江氏不知道她又是怎麼了,只好帶著五六個丫鬟在後面追。
趙明華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有丫鬟正要攔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喘著粗氣出現在昭福縣主面前,把正在生悶氣的昭福縣主嚇了一跳。
“你......你......你怎麼不通傳就進來了,還有沒有規矩?”昭福縣主這輩子也沒有打過結巴,這是頭一回。
“孫媳是來向老夫人辭行的,孫媳要走了。”趙明華恭恭敬敬地說道。
“辭行?你要去哪兒?”昭福縣主還沉浸在是誰先下阿鼻地獄的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孫媳去找世子爺,若是世子爺嫌棄孫媳,孫媳就去慈恩寺出家。”
慈恩寺是歷代皇室女子出家修行之地。
這種話她也敢說?
剛才被訓斥了,現在她還敢要去找硯兒?
昭福縣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敢走!你這是不守婦道!”她大喝。
“孫媳是去千里尋夫,不是紅拂夜奔,沒有不守婦道,再說了,不是還有慈恩寺嗎?七出之條裡,也沒有說不讓出家吧。”趙明華說完就走,一刻也不留。
她邊走邊對劉江氏道:“你快去收拾東西,把手頭的銀子都帶上,若是還不夠盤纏,就多拿幾個金鐲子,鉸了也能當錢使。咱們這就走,這地方不留了,死也要死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