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朝廷要重開馬市,但禁馬令還在,羅家的新姑爺和八位娶親老爺卻都是高頭大馬過來的,其中有幾位還是身穿超一品的御賜蟒服,楊樹衚衕外面看熱鬧的人紛紛指指點點,那個就是探花郎秦珏,漂亮得不像話的那個就是驍勇侯世子沈硯......
鳳陽先生是秦家的媒人,同時他還是女方的外家,因此,這看熱鬧的檔次也就格外的高,十有八、九都是讀書人。
廖雲聽到有人在說:“那兩個文官打扮的是誰啊?”
“這都不知道,個高的就是莊首輔的孫女婿常一凡,白淨臉的是廖雲,揚州廖家子弟,他們兩人和秦珏是同科,秦珏是探花,他們也不差,齊齊考上了庶吉士。”
廖雲微微一笑,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名字也和揚州廖家連在一起了,而不再像以前,還要掛上個外室子的名頭。
他笑著搖搖頭,挺起胸膛,跟在沈硯和常一凡身後,走了進去。
羅紹笑盈盈地站在正房的臺階上,看著這一群氣宇軒昂的年輕人向他行禮,他終於明白過來,他的女兒就要被領頭的那個娶走了。
秦珏恭恭敬敬給羅紹和張氏行了大禮,用了午膳,羅家便開始發妝了。
頭一抬是羊脂玉的福祿壽三星翁,接下來的都是金銀玉器、綾羅綢緞、名貴藥材、整套的揚州紅漆妝盒、八仙過海樟木箱籠......一百二十抬的嫁妝依次抬出去,看熱鬧的雖然嘖嘖稱讚,可到底都是有錢也能買到的東西,就算買不到,也能想辦法尋來,除了說羅家捨得花錢給女兒陪嫁以外,倒也沒有別的,畢竟擠在這裡看熱鬧的大多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若是隻盯著黃白之物,難免被人笑話。
可是當其中五抬嫁妝抬出去時,那氣氛就不一樣了。
這五抬全都是壺,看上去不怎麼樣的壺,剛才前面已經抬過去很多瓷器了,整套兩百頭的甜白瓷、粉彩、琺琅彩,還有霽紅瓷、梅子青的各種花瓶器皿,就是各種材質的茶壺茶具也有七八套。
那這五抬壺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是好東西也就罷了,可這些和前面抬過去的瓷器根本沒法比。
羅家要幹嘛?擔心女兒在秦家受委屈想發脾氣沒有東西可砸,就買了五抬便宜壺給她,讓她摔著玩?
有人覺得好奇,就湊上去伸長脖子去看,好在羅家裝嫁妝時算準了會有看熱鬧的,那些壺都是側著擺放,帶著印章的那面衝外。
於是驚呼聲立刻響起,好吧,比前面那些抬過去時叫得都要響。
“如誨制壺”
張謹,字承謨,號如誨,人稱鳳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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