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會看著眼熟,原來這人是銀作局的!
魯振平走後,羅錦言微噏雙目梳理著自己的思緒。
如果她確實見過,那肯定是上一世。
可是上一世她是什麼時候見到的呢?
她是同德三十八年進宮的,據此還有九年。
雲師傅是二十多年前成名,當時只有十幾歲,成名不久便淨身入宮。
歷來銀作局的首飾都有內造標誌,而並非是這種個人風格的印記,一旦發現就是死罪。
她初時看到葉氏的首飾時,第一個感覺就是雖然式樣過時,但每一件都是精工細做,那時她的腦海裡也有一個念頭,就是這些東西的精細程度不亞於內造宮制。
宮制的首飾雖然精緻,但式樣卻沒有外面的花俏,常常是外面的樣子已經不時興了,宮裡才開始流行起來,並非是銀作局的人不知道,而是他們不敢把新樣子拿出來,誰知道會犯了哪位娘娘的忌諱呢。
所以就更別說在首飾上刻上個人標誌了,可她前世又是在什麼情況下看到的呢?
已經隔了很多年,前世的記憶越來越模糊,羅錦言想的頭都疼了,還是沒有想起來。
秦珏從松濤軒回來時,就看到羅錦言怏怏地坐在炕上,沒精打彩。
“這是怎麼了?嫌我休沐沒有帶你出去玩兒?”秦珏笑著捏捏她的鼻子。
羅錦言抓住他的手指,問道:“你給我說說婆婆的事吧,什麼事都行,把你記著的,都和我說說。”
秦珏怔了怔,在他看來,能讓羅錦言感興趣的事情不多。
“秋高氣爽的,我們到園子裡走走,邊走邊和你說,好嗎?”秦珏笑著對她說。
羅錦言腦子裡只有那個雲紋,沒有心情出去看景賞花,但是秦珏的聲音如同一陣悅耳的琴聲,讓她捨不得拒絕。
“好啊,我們去看看野鴨子。”她點頭。
今天是個好天氣,沒有了夏日的燥熱,天空藍得透明,空氣中夾雜著桂花的甜香,那是秦老太爺院子外的幾棵金桂,每到這個季節,整個明遠堂都瀰漫著醉人的香氣。
秦珏牽著羅錦言的手,分花拂柳走到湖邊,丫鬟們遠遠跟著,生怕靠近一些就會打擾了兩人的雅興。
那幾只野鴨子正在湖邊嬉戲,偶爾有一隻撲打著翅膀跳起湖裡,帶起一圈圈的漪漣。
湖邊有個小小的石亭,四柱上爬繞著長青藤,兩隻畫眉鳥在簷下叫得正歡。
秦珏在美人靠上坐了,拍拍自己的大腿,道:“坐過來。”
這個傢伙,無時無刻都要沾便宜。
羅錦言瞪他一眼,在他身邊的美人靠上坐下,可是身子還沒有落定,就被他伸臂抱了起來,穩穩地落到他的膝上。
“天涼了,你坐在那裡會著涼。”他的聲音裡含著笑意,就像是被野鴨子攪動的湖水。
羅錦言伸手扯他的耳朵,秦珏笑著把她抱得更緊。
“我娘像你這麼大時,已經生下我了,她的個子很高,梳了高髻,比我爹還要高一點。”
“她長得很美,面板很白,手指又細又長,說話的聲音慢調斯理,和你有點像,但是她和我爹吵架的時候,就又很嚴厲,這和你不一樣,你根本就不吵架。”
羅錦言直皺眉,她怎麼就不吵架了,她只是說話有點慢,吵架會吃虧,所以她才懶得吵架。
她使勁扯扯秦珏的耳朵,示意他不要說她。
秦珏笑笑,臉上的神情卻漸漸凝重起來:“那時我還小,大多的時候又是在祖父身邊,所以對我孃的記憶並不多,有些事還是聽乳孃說的,到了後來,我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我的記憶,哪些是乳孃告訴我的了。”
“上次我煮給你喝的蘿蔔湯,是乳孃告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