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嘆了口氣,道:“我無官無品也就罷了,羅家是官宦人家,羅大人又是文選郎,你們就這樣貿貿然地跟著我過去,若是被御史知道倒也罷了,可若是被錦衣衛盯上,你們頂多是被禁足,羅大人可如何是好?”
勳貴和官宦是兩個圈子,平時也沒有來往,如今正是敏感的時候,搞不好真會被錦衣衛盯上。沈硯和駱淇倒也好說,羅紹卻難免會惹禍上身。
聞言,沈硯罵道:“錦衣衛那幫雜種,老子早看他們不順眼了,正想找個機會教訓他們一通。”
秦珏沉下臉來,道:“你想教訓他們,可以找別的機會,也不用這個時候。”
駱淇看出秦珏不悅,立刻打圓場,朝著沈硯肩膀擂了一拳,道:“玉章要訂親了,這是喜事,咱們就別給他添亂了,今天過年,想來他也不會在羅家耽擱太久,咱們就在馬車裡等著他,他從羅家出來,就去我在城西的那座宅子裡烤肉,我小叔父也從西山大營回來了,這隻野豬就是他帶來的,這麼冷的天,居然還能獵到野豬,你們可別錯過這個好機會。”
駱淇說得眉飛色舞,說完才發現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滿臉怒氣,一個面沉似水。
他說的口沫橫飛的,白說了。
“大過年的,你們究竟要如何?”他無奈地說道。
秦珏冷著臉,道:“我去了羅大人府上,還要再去鳳陽先生府裡,兩位侯爺和老夫人、夫人從宮裡回來,也要歇息歇息,然後我再去給他們拜年。你們如果要跟著,大可一起。”
見秦珏讓他們跟著,駱淇立刻笑著去拉沈硯:“好啦好啦,玉章讓我們跟著,先去你家,再去我家,然後咱們就去烤肉。”
沈硯卻使勁一甩衣袖,駱淇身手很好,可還是被他弄得後退兩步,他皺皺眉頭,正要說話,沈硯已經坐回太師椅上,扁著嘴,竟是一副要哭的樣子。
“唉,沈硯,你怎麼了?”駱淇笑著打趣他。
沈硯伸出雪白如玉的手指,指向秦珏:“你問他啊,他訂親這麼大的事,我卻是從小衛子那裡聽來的。”
小衛子名叫衛喜,同德皇帝御駕親征之前,他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內侍,攻打瓦剌時,有刺客偷襲,小衛子為皇帝擋了一劍,歸京之後,小衛子一躍成為皇帝面前的紅人,雖然尚未升職,可已經能在皇帝面前走動了。
秦珏失笑,沈硯比他還大了一歲,可總是像個孩子。
“羅大人是文官,素來小心謹慎,因此在沒有小定之前,這件事也就沒有張揚出去,那日今上問起我的親事,我擔心他有賜婚的心思,這才告訴他的,小衛子應該就是那時聽到的,這人倒還真是多事。”
能混到如今的地步,小衛子就不應該是個多事的人,他這樣做,應該是另有目的。
他面色一沉,問沈硯:“小衛子和你說起時,你有沒有聽出他的口氣裡帶著試探?”
沈硯眨眨眼睛,仔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現在想起來,倒像是想從我這裡驗證真假一樣。”
秦珏笑道:“這就是了,八成是有人看上我了,想讓我當女婿,求到古淑妃那裡,今上這才問起,我既然那樣說了,今上定然不會再問,只是古淑妃心中存疑,讓小衛子來試探你罷了。”
沈硯和駱淇雖然貪玩,但是這個中情由一點就透。
即使是驍勇侯府,也不會貿然求到皇帝面前,如今後位空虛,李貴妃因四皇子監國不利,肯定會受冷落,因此只能求到最受寵的古淑妃面前。
古淑妃再向皇帝提起時,也不過就是閒話家常。
想到這裡,沈硯猛的一拍腦門,懊悔不已:“玉章,我可能把你出賣了,小衛子問起來時,我當時肯定是帶著怒氣,那小子比猴都精,一定看出我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