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童、人來瘋,一點也沒有誇張。
張謹卻像是心情大好,叫澄心的小僮進來,說三姑奶奶要回去了,在外面等著向他告辭,張謹嗯了一聲,讓澄心和藤白送了三姑奶奶出去。
羅紹有些尷尬,天黑得早,這時已是掌燈時分,如果不是因為他來做客,三姑奶奶也不用親自下廚,更不會耽擱到現在才回去,他想起進門時看到的小轎,並沒有看到有家裡的侍衛跟著。
“張先生,我帶了幾個侍衛,若是不嫌棄,不如讓他們在後面跟著,送令嬡回府。”
張謹搖搖頭,頗為得意地道:“不用不用,小女跟著內子學過武技,尋常小賊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前陣子你們都送女眷出京,我府上的女眷一個也沒走。”
羅紹瞪目:“尊夫人也擅武技?”
張謹哈哈大笑:“我那夫人家學淵源,年少時比武招親,整整九天也沒有人能勝過她,我恰好在附近遊玩,聽說了就想會會這位奇女子,於是到了第十天,岳父便收了擂臺,讓我請媒人來提親了。”
他越說越得意,精神抖擻,就像年輕了幾十歲。
外面關於鳳陽先生的傳說有很多,但都是在他出仕之後的,而他少年時的事情,卻沒人提起。
“您也會武技?”羅紹吃驚不小。
張謹臉上現出傲然之色,道:“我以嘴為刀,以筆為劍,還學武技做甚?”
嗬,你就說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便是了。
“那您是如何娶到尊夫人的?”羅紹問道。
“當然是憑著真才實學,內子才慧眼識珠,不但下嫁於我,還跟著我走遍天涯海角,有一年我被土匪抓走,內子獨闖山寨,將我救了出去,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羅紹知道張謹只有一位髮妻,得志之後沒有納妾,也沒有通房,如今幾十歲了,說起自己的老妻依然如同少年人一般,因此他才不能容忍女婿做出那般不堪之事吧。
羅紹不由地對張謹又敬重了幾分。
晚上他前腳回到楊樹衚衕時,若谷和魯振平、騰不破後腳就到了,若谷還要去九芝衚衕報平安,給他請了安便走了,魯振平和騰不破把秦珏“因病”暫時住在香河的事情告訴他了。
羅紹這才知道,秦珏去了香河給女兒送豬肉了。
他怔怔一刻,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魯振平和騰不破面面相覷。
送豬肉?還有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了,真是個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