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烑瞬間凝固的神情,秦珏的聲音越發平緩,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當年的小郡主在秦家生活了幾年,還為秦家留下了一個孩子,那就是我。”
“因此,烑叔父,您說我們長房還有別的路可走嗎?即使有,我們也不能走,不想走,更加不會走。”
如同旱地裡響起一聲驚雷,震得秦烑好一會沒有緩過神來。
他想起來了,那時他還在任上,長房的大哥秦燁在髮妻去世十年後忽然續絃,娶了一位年僅十四歲的商戶之女。
那時他還年輕,聽到訊息後,還寫了一封信恭喜大哥,打趣秦燁是鐵樹開花,又打趣說豔福不淺云云。
後來又聽說這個填房進門不到一年,便給長房生下嫡長子,他很高興,這一代長房子息不順,秦燁髮妻無出,二老爺秦牧連生四個女兒,現在好了,長房終於盼來了男丁。
之後再聽到那個填房的訊息時,卻是死訊,左夫人還特意寫信告訴他,說是因為那位姓程的表姑娘引出的禍事。
再後來,隨著秦珏一天天長大,這件事便成了秦家上上下下都不能提起的事了。
秦烑在心裡嘆了口氣,是啊,這是他疏忽了。
他還記得,秦珏升任刑部侍郎時,按例為亡母和妻子請封,秦珏請封的是陸氏,而不是他的生母葉氏。
那個時候,族裡還有人悄悄在說秦珏薄倖,以前事事為生母打抱不平,還以為他是孝順,現在到了要追誥的時候,他卻抬出了出身名門的陸氏,而不是商戶出身的生母葉氏。
“這就是你不給亡母請封的原因?”秦烑問道。
秦珏點點頭:“同德皇帝給的區區一個三品誥命,是對我母親的侮辱。”
當初岳父催問了幾次,問他為何還沒給惜惜請封,雖然惜惜不在乎,可是他也想給惜惜掙個夫人的名頭,免得每次出去應酬,一桌子的夫人,只有惜惜不是。
可是要請封,必須先給母親請封,然後才能是妻子。無奈之下,他便給陸氏請封了誥命。
秦烑深吸一口氣,以前他真的是太粗心了,太粗心了。
難怪秦老太爺這般疼愛秦珏,雖說是長孫,可是也太偏心了,左夫人雖然和吳氏吵了半輩子,每次說起這事來,也要說秦老太爺偏心偏得有點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