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四川被十萬軍的鞏無極佔了,他的差事也就沒有了,趁著無事,到京城走走。
這幾位紹興師爺立刻對他產生了同情,他們雖然混得不好,可也是跟著京官,官雖不大,但也不用像四川、兩湖、貴州那些人似的,成了喪家之犬。
人就是這樣,看到有比自己混得更差的,便沒有了敵意,一來二去,歐陽傑便和這些人混得熟了。
有一天,他們又在小紹興閒坐,一位叫孟昭興的來得最晚,還帶來了一個朋友。
孟昭興介紹道:“這位焦兄,也是咱們紹興同鄉,他現在國子監祭酒羅紹羅大人門下。”
姓焦的這位四十出頭的年紀,白淨面皮,蓄著八字鬍,見人便是三分笑,一看就是做了多年師爺的。
聽說他是羅紹門下的,眾人便多了幾分恭敬,歐陽傑暗暗吃驚,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羅紹的幕僚。
他雖然剛到京城不久,可是對京城裡的這些官員如數家珍。羅紹是兩榜進士出身,拜在當時還是吏部侍郎的霍英門下,做了兩任知縣後,被霍英牽連,沒有了差事,直到霍英起復,他才重新受到重用,續絃夫人是鳳陽先生張謹的女兒,他的嫡長女便是秦珏的夫人。另外,羅紹還有一個學生,便是如今在刑部的霍星,霍星是霍英的嫡長孫。
歐陽傑飛快地把羅紹的履歷和家世回憶一遍,待到大家在小紹興喝過茶,相互告辭散去之後,他在小紹興附近的街上攔下了焦渭。
焦渭回到楊樹衚衕,越想越覺這個歐陽傑不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他便又去找了幾位在京城的同鄉,心裡有了數,他便把偶遇歐陽傑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羅紹。
“學生初時並不知道這個歐陽傑的身份,待到回來的時候又遇到他,與他閒聊之後,見他言之有物,胸有溝壑,言談舉止有儒雅之風,並不像是落魄潦倒之人,又聽他說以前是在四川,學生便去打聽了一下,以前的四川布政使司楊善宗門下,有幾名幕僚都是紹興人,因此學生懷疑這個歐陽傑以前跟的那位四川官吏,便是楊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