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哈哈一笑,駕車絕塵而去。
何靈語看著白色金盃車的影子完全看不到了,才拔腿向另一條路上飛奔。
這是通往那道懸崖的路,何靈語跑得很快,可是跑到那裡還是用了一個多小時。
懸崖連著峭壁,四周都是如斧鑿刀刻般形狀各異的大石,大的有兩三米高,小的也有半人多高,如果沒有發生過慘劇,這裡確實是別有一番野趣。
她看看腕上的大表盤手錶,現在是七點半,陰冥之氣都已散去。
她探身去看懸崖下面,那裡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山澗。她擼起運動上衣的衣袖,揚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她右手的手腕上,戴著一隻古舊的銀鐲,銀鐲上綴了兩隻小巧的銀鈴鐺。
山澗有風,吹拂起她的頭髮,而手腕上的銀鈴鐺也被吹得微微晃動,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何靈語還不死心,把帶著銀鈴的右手凌空搖晃,鈴鐺上下左右搖擺,卻依然沒有聲音。
這兩隻鈴鐺已經陪伴她很多年了,這一世她睜開眼睛,就看到手腕上的這兩隻鈴鐺。
家裡的老傭人芬姐告訴她,這是何家祖傳的,看起來像是不值幾個錢,可是已經傳了很多代。
芬姐說這番話時少不得又掉了眼淚,何家的人丁越來越單薄,何靈語的父親是三代單傳的獨子,死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只留下何靈語這麼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女兒。
何靈語不明白這兩隻原本屬於她的鈴鐺是如何變成何家傳家寶的,前世她從一個土夫子手中高價買到這兩顆鈴鐺,綴在一隻銀鐲子上面,從此後這兩顆鈴鐺再也沒有與她分開。
何家把這隻帶鈴鐺的鐲子當做傳家寶,卻並不知道它的用途。
鐲子只是普通的鐲子,鈴鐺卻並非尋常的鈴鐺。
何靈語輕撫著小巧玲瓏的鈴鐺,忽然,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從她的手指間響起。
何靈語精神為之一振,就在鈴鐺聲戛然而止的一剎那,她已經飛快地隱身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從石縫中向外張望。
她看到山路上走來一個人,是葉秋痕。
葉秋痕一襲黑衣,頭髮也用黑色絲巾包裹起來,她神情肅然,手上還提著一隻柳條籃子。
何靈語認識這隻籃子,這是招嬸的菜籃子。
美麗典雅的葉秋痕,手裡卻拎了只菜籃子,看上去很是古怪。
待到走得近些,何靈語看到那隻菜籃子裡,裝的是香燭和紙錢。
看來葉秋痕像是來給亡夫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