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大概村子裡三分之二的人都來了，聚集在山坡下面。
一個個帶著敵意看著對方，畢竟對方也是來借錢的。
大家估計姜紅豆手裡有錢，但是應該不多，借了這家肯定就借不了別家了。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第一時間過來借錢，就是想趕在其他人之前來借錢。
就是來晚了一步，已經有一堆人在姜家家門口等著借錢了。
姜紅豆嘴角掛著冷笑，看著下面人頭攢動的場面，就像看見了海里的沙丁魚。
人擠人，還是第一次，不年不節的，在村子裡看見這種“盛況”呢。
這群人是把自己當提款機了嗎？來扎堆借錢。
就算自己有錢吧，自己能支援半個村子的錢嗎？
姜父薑母和姜紅楓也過來了，來給她撐腰，以免她吃虧。
姜紅豆走到山坡跟前，直接坐在地上，揚聲道：“你們不會都是來借錢的吧？”
人太多了，看著彼此都尷尬，底下反而沒聲了。
姜紅豆失笑，“你們這麼多人都來借，真當我是地主嗎？
要不然你們看看我和我閨女能不能賣，你們拿去賣嘍？”
底下也不知道是誰回的話，聲音裡滿是尷尬，“姜小娘子言重了，那不能夠啊。”
“那你們啥意思，你們每家借三兩，你們覺得我能有這麼多錢嗎？
都給了你們，我和女兒喝西北風去嗎？”
眾人低頭不說話了，姜紅豆繼續道：“反正我家沒那麼多錢，要不然你們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要借給誰，不借給誰。”
姜紅豆話音剛落，眾人就互相敵視了起來。
他們都想借錢，而很顯然姜紅豆沒有那麼多錢。
那就只能借給幾家，其餘的人不可能借到錢了。
都想當那個借錢人，不想別人佔據名額。
一個個看著對方，恨不得用眼神凌遲對方。
誰都不想讓別人借錢，誰都想搶佔先機。
互相吵吵嚷嚷，互相指責謾罵，就差一言不合動手互毆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互相看著彼此，誰也借不到錢。
一堆人“呼啦啦”的過來，又“呼啦啦”的離開了，誰都沒有得逞。
姜紅豆就坐在山坡上看了一出鬧劇。
這群人雖然一個村，可從來沒有齊心過。
你不想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對自己家以外的事情，都冷漠異常。
不過還是有那些個聰明人，看著底下沒有人守著了，自己不去借，打發自己婆娘過去了。
姜紅豆對來借錢的人都是統一口徑，“我已經借了別人錢，手裡沒錢了。”
至於對方問借給誰了，姜紅豆只笑不說話，讓對方猜去吧。
用這個方法打發了七八家，來之後，這些人都一臉惱怒的走了。
都在惱火自己慢了一步來借錢，火大自己行動太慢。
倒是沒人去怨恨姜紅豆不借錢，畢竟他們是慢人一步。
就是這麼一來，家家戶戶都看彼此不順眼，都以為對方借了錢還不肯承認。
殊不知，姜紅豆一文錢沒借出去。
借不到錢，他們只好自己湊，把家裡的黑麵湊上去，棺材底，給孩子娶親的錢，家裡值錢的東西賣一賣。
搜刮乾淨家底，才好不容易湊齊了稅錢，忍著痛交上去。
實在沒錢的人，就豁出去被打板子，進大獄了。
姜紅豆又不是救世主，誰家沒錢就給誰，她又不是缺心眼。
眾人白天到處湊錢，有親戚的也跟親戚借。
可是都是農家人，自己也需要交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