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內空氣受熱膨脹變輕,兩人手一鬆,孔明燈便冉冉飄升,燈體乘著微風輕輕搖曳著,知畫的那面字映在他眼中。
——願君所願皆成真。
他一震,朝她望過去,知畫正閉著眼,虔誠地雙手合十,絢麗的燈火照暖了她瑩潤的臉龐,美的有些不真實。
好一會兒,她睜開眼眸,和他的視線一觸,眼眸就彎了起來,嘴角漾起微笑,柔聲說:“夫君,生辰快樂”
她目光盈盈地拉著他轉向斜側,永琪只見前方咻地一聲細響,一股青色琉煙直衝雲霄,剎那間,萬千璀璨落入夜空,千種姿態,萬般顏色。
孔燈萬盞飛翔宇,煙火璀璨向星辰。
他的心猛地一顫,時間像是靜止在此刻,他難掩震撼,垂首看著眼前的人,依舊眼光炙熱地看著他,滿心滿意地只他一人。
良久,他伸出手掌拂過她的面頰,穿過髮絲托住她的後頸,低頭,情不自禁地吻上她柔軟的唇,重重的碾轉勾吮,而後似有些不滿足一般,撬開她的唇齒,肆意追逐裡面的軟膩,牽牽扯扯,如藕絲連。
月上中天,夜色撩人,天下起了小雨,人群漸散,知畫小小的掙扎了一下,想將舌頭退出來,剛到一半,又立馬被男人捲走,放進嘴裡溫柔而貪婪地吮磨。
過了一會,永琪才不捨得放開,可手卻還緊緊箍著盈握的纖腰,抵在她的額間,粗粗地喘氣,知畫覺得他是真的動情了。
可她還有最後一步。
知畫霞飛雙頰,眸如水洗,嗓音也多了分柔媚:“夫君,下雨了,我們去隔壁的客棧換身衣服吧”
“好”,永琪眼圈帶著血絲,視線凝著她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過來。
雨下的不大,但仍綿密地打溼了衣襟,總還是不算舒服。
進了客棧,兩人開了間上房,就各自去浴房沐浴更衣,永琪出來時知畫還未回屋,倒也正常,女兒家洗沐是需要時間的,他走到酸枝木魚鳥案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而後坐在圓凳上,靜靜等她。
就一盞茶的功夫,他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抬眸望去。
知畫身著藕色的襦裙,烏髮鬆鬆地用一根玉簪挽著,剛沐浴出來,肌膚通透白嫩,泛著醉人的粉紅,朱唇水潤,眸含春水,他覺得出水芙蓉也不過如此了。
她手裡還端了個青瓷碗,上面冒著熱氣,永琪似乎猜到了什麼,喉結不住地滾了滾。
知畫走了幾步,將碗呈在他面前的桌上,一如往常般溫柔:“知畫給夫君做了碗長壽麵,客棧膳房的材料太少,夫君可不要嫌棄”。
這是一碗清湯麵,麵條雪白,一個蛋臥在裡面,撒了些許蔥花,發出撲鼻香氣。
他垂下眼簾,目光落在上面,直到碗裡的霧氣氤氳了他的眼眸,他才拾起木筷,一口口慢慢地嚥下。
麵條溫燙,幾口下去,暖流竄得通體一暖,在這一瞬,他甚至覺得兒時的遺憾,已經隨著萬盞明燈,漫天星火,隨著這碗清湯素面,慢慢消散。
男人如松如竹般挺拔,吃的很快,但知畫分明瞧見了他發顫的指尖。
客棧房中燭光明亮,知畫眉眼映著溫柔的淺光,她手支著頭,語氣柔緩:“之後每年今日,知畫都陪夫君放花燈,看煙火,為你做長壽麵好嗎?”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輕描淡寫,卻像是一汪溫熱的潺水,細膩地撫慰著他,永琪只覺心中滾燙,有股急於破土而出的炙熱。
他長臂一摟,將她納入懷中,頷下抵著她的發,息下一片馨香。
千言萬語,都無法形容他此刻內心的柔軟,永琪貼著她的耳畔,低低喚她。
半晌過去,知畫見他未有動作,便抬手眷戀地拂著他的臉,輕聲問:“回宮嗎?”
“不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