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顏栩就起床了,他輕手輕腳,可玲瓏還是醒了,昏暗中,兩人對視著,卻全都紅了臉。
”你身上沒事吧?“顏栩小心翼翼地問她。
玲瓏坐起身來,擁著錦被,輕輕搖搖頭。她的頭髮原本鬆鬆地挽了小纂,這會兒已經散開,凌亂地披在肩上,顏栩忽然就有了禽獸的感覺。
昨晚那麼荒唐,她是嚇到了吧。
“我去演武場,你和我一起去吧。”他知道這是要冒險的,萬一被她看出什麼,他的老臉就丟盡了。可是這會兒,他也想不出應該怎麼哄她。
“嗯。”玲瓏答應著,就趿上鞋下了床,沒叫丫鬟,手腳麻利地挽了頭髮,換上一身相對利落的襦裙。
她的俏臉還紅著,可眼神裡已經沒有惶恐,取而代之的,是與她的年齡不相符的沉靜。
他們是夫妻,又不是無媒苟合的野鴛鴦,摸都摸了,還有什麼惶恐的。
好吧,就是這個時候,顏栩大煞風景地想起來,小賊坯子每次追著他要薪水時的模樣。
他撫額,戲文裡的都是騙人的,什麼受傷的小白兔啊,一準兒是裝的。
“王爺,可以走了嗎?”玲瓏催他了。
自從成親以後,她還沒有練過功,現在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去演武場了,她求之不得。雖說他早就默許她練武了,可是默許是一回事,他帶她去又是另一回事。從此以後,她就能明正言順練功了。
顏栩已經開始後悔了,為什麼不說去賞花啊觀景啊,去什麼演武場!
果然,到了演武場,玲瓏就站在那裡看著他。
“好娘子,你想怎麼練就練吧,不用看著我。”
“王爺先請。”
顏栩忽然就有種要上刑場的感覺。他穩定心神,終於想起來他學過羅漢拳,那玩藝穩紮穩打,看不出身形跳動,嗯,小賊坯子應該看不出來。
這些年他學的都是以輕巧著稱的武功,這套羅漢拳還是他小時候學的,已經多年沒有練過,因此練起來就有幾分生疏,全沒有羅漢拳應有的虎虎生風,甚至因為忘了招數,中間還有停頓。
玲瓏看著直咧嘴,這人是練的獨門武功,不想在她面前展示,怕她偷學嗎?
真是幼稚!
就是因為這些人有這種狹隘的想法,才使得他們視如生命的武功秘笈全都失傳,到了她前世的那個時空,就連輕功也變成傳說中的東西。
看著顏栩把一套入門的羅漢拳練得慘不忍睹,玲瓏不忍再看,到一旁去壓腿拉腰,然後練習石二教她的一套拳法。
看到玲瓏走開了,顏栩這才鬆了口氣,太驚險了,本王差點露餡。
十來天了,也不知那些書生的書寫得如何了,今天要去催一下了,再這樣下去,本王活得太累了。
還有浮蘇,小東西最喜歡浮蘇了,原本有浮蘇照顧她最是穩妥,可現在卻只能讓浮蘇躲在東路,想給小東西做點心都要偷偷摸摸假手與人。
玲瓏打了一趟拳,就氣喘吁吁了,這陣子沒有練功,體力大不如前。
她掏出帕子擦擦汗,卻見顏栩正在看著她。
“王爺,您練吧,我不偷看。”天空已經現出魚肚白,一抹晨曦映在她的臉上,笑容分外明豔。
顏栩也笑了,就又犯起傻來:“昨晚的事,你不生氣吧?”
好吧,玲瓏終於明白了,這人天不亮就拉她來練功,原來是怕她生氣。
這是什麼理論啊,我練功了就不生氣了,這有關係嗎?
她懶得再看這人犯二,咧開嘴衝他笑笑,就跑到兵器架子前面,看著空空如也的架子問道:“怎麼這裡沒有兵器?”
“你住進來了,這裡就不能再住侍衛和親兵了,萬一有哪個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