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妤急得額頭泛汗,小臉通紅,玲瓏就猜到這孩子只是剛好撞到,她又瞟向小十七,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翹,一副得意的樣子,顯然,罪魁禍首隻有他一個。
玲瓏的臉上由羞紅變成嚴肅,她瞪了小十七一眼,小十七卻還是滿不在乎,小嘴嘟噥著:“十二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呢,我都沒聽清楚。”
玲瓏沒有理他,抬眼對春霖和潤兒道:“你們都退下,不要讓人進來。”
她轉身微笑著對正在侷促不安的金妤道:“妤姐兒,你讓去跟著十七爺來的人都回逸明軒,就說我留爺在這裡學寫字。”
金妤忐忑地出去,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小十七,小十七這麼淘氣,他該不會像咬楠哥兒那樣咬五姐姐吧。
所有人全都出去了,東次間裡只有玲瓏和小十七。
小十七也有點發懵,他再是機靈,也只是五歲的孩子。
他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十二嫂,目光閃爍,卻沒有膽怯。他有什麼害怕的,秋白墊著書揍他,用縫衣針扎他,他都不怕,哭都不哭一聲,何況是小孩一樣的十二嫂呢。秋白要比十二嫂高大健碩多了。
“十七爺,坐到炕上來。”玲瓏拍拍炕沿,像對待成年人一樣對小十七說道。
小十七忽然就有些不安起來。皇后娘娘從不責備他,但她看他的眼神時,就像看著一個多餘的物件;乳孃葛氏從不罵他,她只是讓秋白收拾他,秋白每次揍他,從不會讓人看到他的傷。有一次他被揍得躺了整整一天,身上卻連一塊淤青也沒有。
剛才十二嫂像是很生氣,可她為什麼不罵他不打他,她要做什麼呢?
見他小心翼翼爬到炕上,目光謹慎,那是與實際年齡不符的神情。
看著那雙酷似顏栩的眸子,玲瓏的心就柔軟起來。這幾位皇子之中,只有小十七長得最像顏栩。他們都有一雙和靖文帝一樣的眼睛。
當年被攆出京城送往福建的顏栩,想來也和小十七是一樣的吧。
她暗暗嘆了口氣,把早已打好腹稿的長篇大論嚥了下去。
當年的顏栩雖然遠離京城,但他還有親孃可以依靠,可小十七卻沒有。
“十七爺,皇嫂問你,方才你來的時候,門外和門內是不是都有丫鬟攔著?”
小十七不知玲瓏要說什麼,茫然地點頭。
“你來到耳房門口,也同樣有丫鬟攔著,對嗎?”
“嗯。”
“七姑娘進來是想叫你出去的,對嗎?”
“她要抱我,我沒讓。”
“那她們這麼多人,為什麼都沒能阻止你,直到我從裡面出來?“
“......因為她們怕我,不敢攔我,也不敢隨便抱我。”
玲瓏的嘴角微微牽起,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她們為什麼會怕你呢?”
“......因為我是爺,我是皇子......”小十七囁嚅,他好像知道十二嫂為何要問這些了。
“十七爺,皇嫂再問你,你在宮裡過得不好,尤其是秋白,她一定總欺負你,你既是皇子,她們為什麼敢欺負你呢?”
這個問題對於五歲的孩子來說,有些殘忍,也有些複雜,但玲瓏堅信,小十七這樣的小人精,是可以回答的。
果然,小十七沒讓玲瓏失望,但他的口氣卻不是玲瓏想像的忿忿不平,而是很隨意,滿不在乎,像是早就把這些事看淡了:“因為我不像其他皇兄那樣有人護著,別說做太子了,就是日後想封王都難,傻子才會對我好呢,對我好又沒有好處。”
看著那張瘦削的小臉,玲瓏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我和姚嬤嬤在耳房裡說話,假如是你十二皇兄來了,他會怎麼做呢?”
小十七歪著腦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