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兩次進宮不同,這一次玲瓏沒有在永華宮外等候,只不過通稟了一聲,顏栩便帶著她直接走了進去。
親兒子見孃親果然是不一樣。
只是他們進去時,卻和一位面色憔悴的女子打了照面,那女子四十上下,似是剛剛哭過,臉上的妝已經殘了,但仍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
跟在她身邊的人是兩個宮女,這位顯然不是來陪皇后聊天的命婦,應是後宮的一位主子。玲瓏覺得她有幾分面熟,似是剛剛大婚時認親戚時見過的,可那天她見的人太多了,一時記不起這是哪一位。
她都不認識,就更別指望顏栩認識了。
好在那位是認識他們的,看到他們,愣了一下,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睿親王和睿王妃來了啊,皇后娘娘正等著呢。”
顏栩衝她點點頭,帶著玲瓏走了進去,玲瓏只好衝她倉促地福福身子,跟著顏栩進去。
看到他們來了,皇后笑著衝玲瓏招招手:“過來,你們兩個都坐到本宮身邊來,讓本宮看看,成了親長大沒有。”
兩人坐過去,皇后一手拉一個,笑著對一旁侍候的靜宜女史說:“他們兩個可真好看,這些年最好看的一對就是他們了。”
其實幾位皇子生得都還算不錯,顧家女兒更是個個美人坯子,只不過在親孃眼裡,自己的兒子才是最好的那個。
顏栩卻偏偏大煞風景,問道:“剛才誰跑來給母后添堵了?孩兒看到有個女人出去。”
皇后嘆口氣:“什麼女人女人的,多難聽,那不是楊惠妃嗎?”
“是她啊。”顏栩不再多問
玲瓏記起來了,這位楊惠妃是七皇子和九皇子的生母,她生七皇子時晉升為妃,得以親自撫養兒子,但七皇子為人不羈,很小的時候便已不得皇帝寵愛,因此當她生九皇子後,靖文帝和皇后便做主,將九皇子由當時的皇貴妃撫養,因此兩位皇子雖是一母所出,卻性情迥異,關係也泛泛。楊惠妃孃家更是不上臺面,早被勳貴們傳為笑柄。
皇后卻似是想要多說幾句,她有意無意瞥一眼玲瓏,對顏栩說道:“她哭天抹淚的,都是為了魯王。魯王要抬個女子進府,魯王妃不肯答應,那女子偏又有了身孕,無論如何,那也是皇家血脈,惠妃把魯王妃叫進宮裡勸了幾句,魯王妃表面答應,私底下卻留子去母了,魯王自是不依,兩人大打出手,從王府打到宮裡,鬧出了笑話,惠妃給他們勸架時絆了一跤,當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本宮真是不忍再讓她們丟人現眼,這才叫她過來訓斥一番。為人婦者最忌於此,自己失了婦德,鬧得家宅不安,連累長者,還憑白惹人笑話。”
最後幾句話倒像是點給玲瓏的,玲瓏立刻連連點頭,嗯嗯,兒媳懂了,您兒子無論搞大多少肚子都會悄沒聲息的,保證不會鬧得雞犬不寧,惹您生氣。
顏栩看一眼玲瓏,見她一本正經聚精會神聽著母后嘮叨,他強忍著沒有笑出來。
玲瓏想起來七皇子魯王那沾著飯湯的衣裳,又想起甘明告訴她的,楊惠妃的孃家人一口氣吃十幾只螃蟹的事,才結合皇后說的這些,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沒讓自己笑場。
和顏栩說得一樣,皇后果然沒問兩名妾室的事,又含沙射影地教育了玲瓏一番,連午膳都沒留,就把他們打發出來了。
還沒走出永華宮,玲瓏眼尖,就看到一側門後,有個梳著小抓髻的孩子正在伸頭探腦。
“那是十七弟嗎?”她問顏栩。
顏栩搖頭:“可能是吧。”
好吧,問也白問,他根本不認識。
玲瓏想起顏栩說過,讓她對小十七親厚一些,她便衝著那個藏在門後的小人兒招招手,讓他過來。
等了好一會兒,那孩子才怯生生走過來,他只有五歲,雪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