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皇子是與其他學生不同的,皇子們不用舉業,也就不用在八股文上費力氣。
小十七很得意,喊著浮蘇給他擺棋盤,他要和楠哥兒下一盤給皇嫂瞧瞧。
玲瓏索性讓人把棋盤擺在外面的石亭裡,四周草木蔥蘢,花香陣陣,直到掌燈時分,兩個小傢伙才意猶未盡地去用晚膳。
玲瓏很喜歡他們在這裡,兩個孩子都是好教養,雖然頑皮但是又很懂事。
玲瓏暫時忘了白天進宮時的事,用過晚膳,浮蘇帶著小十七和楠哥兒回去,玲瓏這才回了內室。
又過了幾天,大伯父金赦和大伯母聶氏讓人給她帶信,讓她有空去趟東府,說是給金子烽說了親事,想和她這個妹妹商量一下。
顏栩失笑:“舅兄的親事要和你商量?”
玲瓏也覺莫名其妙,金子烽和顏栩同齡,宋秀珠掌家時,雖然對金子烽一味捧殺,但她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給金子烽說親。那時聶氏又和西府鮮有往來,金三老爺畢竟是男人,又因自己是考中進士才說親的,便也想等到金子烽中了舉人再說,那時還能說到一門好親事,一來二去,金子烽的親事便耽擱下來。
可惜去年金子烽落第,又廢了右手,從此和科舉無緣。
金三老爺眼下人在福建,金子烽的親事便落到金赦和聶氏身上。
玲瓏定在兩天後回去,沒想到送信的人剛回來,金家東府的徐嬤嬤便親自過來了。
徐嬤嬤是聶氏身邊最得力的人。
“五姑奶奶,大太太的意思,若是五姑奶奶得空,就和大太太一起到水月庵上炷香,您看......”
玲瓏瞭然,笑著問道:“可是還有人也要到水月庵嗎?”
徐嬤嬤就笑著道:“五姑奶奶真是聰慧,讓您說中了,大太太就是和女家約好在水月庵相看的。”
“三哥也去?”既是相看,那除了男家相看女的,女家也要相看男的。
徐嬤嬤便道:“三爺倒是不用去的。”
聽到徐嬤嬤這樣說,玲瓏便心裡有數了。女方的門第定是不高,這才要讓她們當面看上一看。
她道:“既是這樣,那我就不用去了,全憑大伯和大伯母做主,若是大伯母覺得合適,寫信給三老爺商量便是,待到親迎的時候,我再賞賜便是。”
徐嬤嬤怔了怔,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忙道:“您看我這張笨嘴,大太太和女家早就相看了,這次就是想請五姑奶奶看一看,不會說出您的身份,大太太說畢竟是要做一輩子姑嫂的,若是您覺得不好的,也就沒有必要定下來了。再說三夫人是最該見見的,您就替三夫人相上一相吧。”
真會說話。
玲瓏揚揚眉,就算不說出她的身份,女方也應該早就知道金子烽是睿親王的親舅子。
但,金子烽的面子可以不給,卻不能不給大伯母的面子。
她便讓杏雨和徐嬤嬤約好時間,端茶送客。
見到顏栩時,玲瓏便問道:“除了鹽引的事,您和我孃家還做著別的生意嗎?”
顏栩不是事事和女人商量的人。
何況他不但是古代人,還是皇子。
可顏栩卻道:“我若是和你孃家做生意,怎會不告訴你的,不過我倒是請大舅兄給我舉薦一名精於錢糧的師爺。”
玲瓏皺眉:“您手下沒有這樣的人?”
“當然有啊。”他道。
見他目光閃動,玲瓏恍然大悟,王府裡的錢糧師爺都是擺在名面上的,給他打理的也是他擺在名面上的財產。
他讓金子焰舉薦的,是給他打理其他生意的。
比如寶聚豐。
“大堂兄有好推薦嗎?”玲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