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玲瓏就明白顏栩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是什麼意思了。
本次武舉一甲前三名,都被派往了福建!
這是直接送上戰場了。
冒家雖然沒了兵權,但福建上至使司衙門,下至各衛所,都有冒家門生,蕭啟山貴為鎮海大將軍兼駙馬都尉,也只是剛夠資格和冒達明抗衡,但這兩撥力量想要誰能扳倒誰,卻是都不行。
三位新科進士,都是乾乾淨淨白紙一張,沒有後臺,沒有背景,甚至還沒有機會站隊。
福建外有倭冠,內有海盜。冒、蕭兩家還鬥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誰去福建都是炮灰,可顏栩卻給靖文帝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派了三張白紙去了福建。
玲瓏直覺這三個人裡會有顏栩的人,但她沒有問,她不是那種喜歡對男人指手劃腳的女子。
不久,又有好訊息傳來,楊巖和一位致仕回鄉的魯大人千金魯明月訂了親。
玲瓏覺得魯明白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問了問杏雨,也沒想起來在哪裡聽說過。一位遠在青縣的閨閣千金,想來也沒有機會見過她。
聽鑫伯說,這位魯小姐性情溫婉,人品很好,玲瓏放下心來,又跑去告訴馮氏一番,好在這一次馮氏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沒有作什麼意味深長的畫。
晚上,顏栩回來,玲瓏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他,顏栩笑著摸摸她的頭:“整天為別人的事情操心,你怎麼不想想夫君我呢?”
“你怎麼了?”玲瓏問道,滿臉關切,大眼睛則像受到驚訝的小鹿似的。
顏栩長嘆,遂作受盡傷害狀,道:“明天父皇又要考我背書。”
噗,玲瓏很沒道德地笑了出來。
顏栩毫無懸念地又被罰寫大字了,這次罰寫二十張。
顏栩有些沮喪,他二十了,已經是當爹的人了,父皇還要三天兩頭讓他背書,偏偏他的事情太多,沒有時間背這些書,結果次次挨罰。
他正在一旁的靜室裡寫字,門聲一響,靖文帝走了進來。
翻看著顏栩寫好的幾張字,靖文帝滿意地笑了笑,這小子別的不行,字寫得卻真的不錯。
這樣的一手好字,誰能想到這字的主人沒讀過幾本書呢?
就和他那張臉一樣,長得那麼相像,卻沒有遺傳到溫文而雅、寬厚祥和的性情,數他最是嬌縱任性。
想到這裡,靖文帝不由搖搖頭。
“父皇,兒臣又怎麼了,您又搖頭,您讓我寫大字,我可沒有偷懶。”
靖文帝哼了一聲,問道:“有進步了,朕沒有穿龍袍,你竟然還能認識朕。”
顏栩指指他腳上的鞋子,道:“除了您,還有哪個不想活了敢穿明黃色的鞋子啊。”
靖文帝有些無趣,索性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看著顏栩寫字。
是他罰顏栩寫字的。
看著顏栩揮毫寫字的模樣,靖文帝在心裡暗忖,十二長得真好,只是太可惜了。
他問道:“你那女兒也有一週歲了吧?”
顏栩笑著說道:“九月底滿週歲,膽子很大,喜歡看仙鶴,還敢拔仙鶴的羽毛。”
靖文帝只見過丹丹一次,還是過年的時候,玲瓏帶著丹丹進宮拜年,靖文帝瞥了一眼。
“她長得像你,還是像睿王妃?”靖文帝問道。
這也是顏栩最得意的事,他道:“都說丹丹長得像兒臣。”
靖文帝忽然來了興趣,對顏栩道:“明天你帶著女兒一起進宮吧,朕想再看看你的女兒。”
次日,顏栩要帶著丹丹進宮,玲瓏很不放心,快到垂花門時,她還在叮囑小順子:“看著王爺一點兒。”
內侍通知顏栩帶著丹丹到慈寧宮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