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添妝的那日,金家上上下下幾十位女眷全都盯著金老太太,想看看當祖母的拿些什麼出來。
金老太太在金家身份貴重,卻並非輩份最高的。玲瓏出嫁,江蘇那邊但凡能抽身來京城的親戚,幾乎都來了,其中就有玲瓏的兩位太婆。
二太婆和三太婆是商量好的,兩人送的都是龍鳳鐲子,就連重量也都是六兩重。
金家人當然是送金子。她們輩份最高,別人除非不送金器,送金器就不能超過這個份量。
二太婆和三太婆添了妝,大家重又看向金老太太。金老太太使個眼角,金祿媳婦捧出一隻錦盒,錦盒開啟,裡面是一對白玉獅子。
看到這對白玉獅子,女眷裡有好幾個都低著頭偷笑,二伯母怔了下,脹紅了臉。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對白玉獅子,還是當年金老太太做壽時,三太太馮婉容送的。。馮氏在京城,這對獅子送到的時候,也是這樣滿屋子女眷,但凡記性不差的,都應記得。
婆婆有多少身家,不用猜也知道,嫡親的孫女做了王妃,她老人家還是一毛不拔。。
大婚之前,花雕便陪著馮氏回到西府,容園早已修整得煥然一新,馮氏暫時住在了那裡。
鋪床那日,聶氏和二伯母去了王府,回來後笑道:“倒還真是鋪床,王府裡的新房裡沒有炕,就是陪嫁的拔步大床呢。”
江南人多是用床,但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卻大多都是暖炕,即使是金家,到了京城也是入鄉隨俗,像睿王府這樣用大床的,倒還真不多見。
珊瑚在旁邊聽到了,趕快跑來告訴玲瓏:“五姐五姐,您到王府裡要睡到拔步床上。”
弄得玲瓏哭笑不得,心裡微動,她記起來上次她發燒,花雕就是讓人把她移到床上去的。
莫非是怕她睡暖炕再生病,這才改用床的?
依規矩,成親的前一天,當孃的會把夫妻之事說給女兒知道,有的羞於啟齒,也會拿本鴛鴦集、春|宮錄之類的,讓女兒自己看。
馮氏病著,自是做不了這些,這種事就落到聶氏和二伯母頭上。她們用布包了春|宮冊子,來到玲瓏的小跨院,卻見丫鬟們都在廡廊下站著,門口還守著兩位宮裡來的嬤嬤。
一問才知道,嬤嬤們正在房裡給準王妃做最後的叮囑。得知聶氏她們是來教那件事的,把門的嬤嬤便笑道:“就不用麻煩兩位太太了,嬤嬤們就是在教這些事。”
聶氏和二伯母鬆口氣,她們雖然都是兒女雙全的人了,可是說起這些事也是很尷尬的,好在宮裡還有專門教這個的,真是省心了。
此時,玲瓏坐在屋裡,正在聽嬤嬤們一遍一遍說規矩,至於夫妻間的事,她們隻字未提。
直到把門的嬤嬤進來,使個眼色,那兩位早已口乾舌燥的嬤嬤這才止住話題。
靜宜女史說了,千萬不要讓準王妃懂得男女之事。。
次日天還未亮,玲瓏便被從炕上拽起來,宮裡來的尚宮手腳麻利地為她梳妝打扮,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來到西府為送嫁專門修整出來的如意軒。
從這一刻起,玲瓏感覺自己就像木偶了,就連金家人都插不上手,宮裡來的尚宮和嬤嬤們圍在她的身邊,她要陪嫁過去的丫鬟們也不知給打發到哪裡去了。
“我想和我娘說幾句話。”她可憐巴巴地對嬤嬤說。
嬤嬤笑道:“您別急,一會兒您還要給雙親行禮謝親恩呢,到那時就能看到啦。”
那種當豬的感覺又來了,她又記起前世見過的現代化殺豬,她這是要上流水線了。。
雖然早就和顏栩開誠不公的談過了,他們只是表面上的夫妻,可到了這會兒,玲瓏的心裡還是忐忑不安起來。
“新姑爺到了門口啦!”報喜的小丫鬟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