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之跟著玲瓏一路追下去,剛開始還能看到那個水粉色的嬌小身影,追著追著就看不到了。他沒有氣餒,反而覺得很好玩,他已經好久沒有找到比這更有趣的事了。
直到來到這個三岔路口,他才停下來,四處看看,早已沒有金五的蹤影,既然不知要走哪條路,顧錦之索性爬到樹上,有本事你金五今天別回來,只要你從這樹下走過,我同樣能追上你。
他這招守株待兔真的有用,可惜被玲瓏發現了。不能忽然從身後跳出來嚇嚇她,顧錦之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挺得意的,畢竟他還是遇到金五了。
玲瓏秀眉微蹙,這個顧錦之也真是閒到無聊。她沒有理他,繼續趕路。和琳琅分開已有一個時辰了,琳琅定是等急了。
看到玲瓏既沒有吃驚,也沒有發火,面色如常,顧錦之怪無趣的。
“金五,你方才去哪裡了?那邊有啥好玩的嗎?”他邊追邊喊,原就是提了一口真氣,他這樣說話,腳程也就更加慢了,才追了半里地,就看不到玲瓏的影子了。
顧錦之恨不得把自己的腿砍下來,早知如此,他就不練那些騎馬打仗的功夫,找個師傅學學輕功不是更有意思。
他正在獨自懊惱,卻見那個水粉色的身影從一戶農家院子裡出來,又向前跑去。
顧錦之大喜,忍不住又喊起來:“金五,你等等我啊,怎麼說咱們也是同鄉啊。”
在來的路上,玲瓏就看到路邊有戶農家掛著個賣花種的牌子,剛才她是進去買花種了,討價還價一通,顧錦之才剛剛追上來。
聽他說是同鄉,玲瓏一頭霧水,金家是江蘇吳中人氏,莫非富貴逼人的鎮國公顧家也是吳中人?吳中是小地方,真有這樣一個大世家,就連她這樣的閨閣女子也會如雷貫耳。
就這麼一走神,玲瓏的腳步便慢了下來,聽到身後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玲瓏轉身,顧錦之已經追了上來。
“金五,你每次跑這麼快做甚?”
“我喜歡。”
“白芍藥好看吧。”
玲瓏瞪他一眼,那些玉盤盂真的是他送過去的。這人怎麼這樣無聊啊。
見玲瓏沒理他,顧錦之撓撓頭,又問:“你的輕功是在哪裡學來的?”
玲瓏心裡暗暗叫苦,被這個公子哥識破了武功,張揚出去也是件麻煩事。
她索性停下腳步,杏眼含霜,瞪著顧錦之:“你說若是國公爺知曉你給閨閣女子送花,他老人家會如何呢?”
她早就從琳琅那裡打聽出來了,顧錦之最怕的人就是鎮國公顧自持,他之所以躲在西嶺的莊子裡,也是怕父親責罰。
玲瓏雖未及笄,可也是待字閨中的小姐,金家是皇商,金家二老爺和三老爺都是朝廷命官。顧錦之送花的事若是傳揚出去,免不了就會演變成風|流惡少調|戲大家閨秀。
沒等顧錦之回答,玲瓏又說下去:“國公爺是武將,我二伯和我爹可都是文官......”
她只說了半句話就不說了,嘆了口氣繼續趕路。
歷來武將和文官就不對盤,顧家門第之高當朝無倆,原本就已太過招搖,若再傳出國公府世子調|戲文官之女的事,那些御史言官也就找到新的話題了,不把這件事放大到禍國殃民的檔次決不會善罷甘休。
顧錦之自幼長在富貴叢中,他雖然散漫,但官場上的事一清二楚,玲瓏稍一點撥,他便明白了。
他仰頭看看日頭,又看看前面的嬌小身影,只覺得他好像是被金五帶到坑裡去了。
“哎,金五,你等等,咱們談談條件。”
玲瓏停下腳步,驀的轉過身來,跑得急,天又熱,一張俏臉紅撲撲的掛著汗珠,宛如晨露裡含苞待放的玫瑰,嬌豔欲滴。
顧錦之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