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瓏,你這妒婦,你憑什麼敢這樣做,我為了王爺遠離孃家,以世家嫡女之份委身為妾,你呢?不過是商賈之家的瘋婦之女!”
陳楓雙目如火,瞪視著玲瓏,哪裡還有剛才暈倒時的半分怯弱,這裡是王爺的地方,不是後宅,金玲瓏又一貫惺惺作態,想成就賢良淑德的名聲。自己這樣咄咄逼人,金玲瓏只要開口罵她,讓王爺和這裡任何人聽到,她這妒婦之名也就落實了。
這是木樨堂,和宮裡牽絆太多,別說會有皇帝皇后的耳目,說不定幾個皇子也會有人。
自己真笨,陳嬪早就暗示過她,讓她不要鬧起來,王府裡肯定會有宮裡的耳目,自己竟然沒有想到好好利用。
金玲瓏一定會被激怒。
玲瓏嘆了口氣,輕聲道:“說起來,你還真應感謝你有一位嫁入商賈之家的胞姐。”
說完,竟像沒有看到她一樣,對小碧道:“抱石館的人都發落了,你也是那裡的吧?”
小碧嚇得臉色發白,她飛快地睃了陳楓一眼,然後噗通跪下:“王妃,您千萬別放了我,我後孃要把我二十兩銀子賣去給傻子當童養媳,我爹偷偷求了牙子婆帶我來城裡給大戶人家當丫鬟,我不能回家了,求您賞婢子一碗藥吧。”
玲瓏聲音溫柔:“那好,你到垂花門那裡去找我的丫鬟白露,把她帶進來。”
小碧面露驚喜,王妃支使她差事,如果她辦得好,那可能就不會發落她了。就是喝藥死了,也比回去賣給傻子家要好得多。
她忙不迭地答應了,起身便出去了。
陳楓瞪著玲瓏,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連一個丫頭也不留給我?”
玲瓏卻似沒有聽到,對一旁站立不安的兩名內侍道:“我記得這裡有後罩的,把三夫人帶到後罩安歇吧。”
說完,她起身回到裡屋,有內侍上了茶,她閒閒地啜了一口,是老君眉,顯然是小順子臨出去時吩咐的。
顏栩從裡間走出來,見她正在喝茶,便湊過去,道:“氣消了?”
他以為玲瓏去罵了陳楓一通,也就沒事了,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氣,不過就是吃醋了,自己又沒做什麼,再說,她來的時候陳楓在外面的大炕上,自己在最裡面的屋子。
他是覺得玲瓏小題大作了。
玲瓏起身向他行了福禮,什麼也沒說,重又坐下喝茶。
顏栩討了個沒趣。
她一向溫順。
偶爾使使小性子,也是一鬨就好。
他已經在哄她了,難道還要讓他認錯不成?
他做錯什麼了,有妾室來送衣裳,他讓她送進來了而已。至於暈倒,他怎知這女子膽子這樣小,遇到巡夜的侍衛就能嚇暈。
她敢從真定跑到京城,膽子不是挺大的?
這樣的事,玲瓏其實也做過,那次他在朝陽衚衕住著,給她帶話過來,她打扮成小廝模樣就來了,擔心被人看出破綻,還把一張如玉般的臉蛋抹得鍋底一樣。
想到這裡,顏栩心情大好,一把抱起玲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低頭便親了下去。
玲瓏側著頭避開,他沒有在意,又親過去,玲瓏又避開,這時外面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王妃,奴婢來了。”
這是白露。
玲瓏猜到她會追過來,她沒有對牌,估計被擋在垂花門那裡,這才讓小碧去接她進來。
顏栩暗道多事,手裡卻是鬆了。
玲瓏就勢起身,從顏栩腿上站起來,對白露道:“你把浮蘇和花雕兩位姑姑請過來吧。”
白露應聲走了。
顏栩不氣反笑:“你在我這裡發號施令也就罷了,怎麼還叫她們過來?”
玲瓏沒理他,自顧自地喝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