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拿了荷包去給表哥表姐看,又翻出裡面還有青梅子和桂圓乾,蘭哥兒和惠姐兒跑過來,道:“我們也要裝零嘴兒的荷包,五姑姑再來時,給我們帶過來。”
陳氏笑著斥道:“哪有自己和長輩要東西的,還有蘭哥兒,你男孩子要零嘴兒做甚?”
玲瓏卻已答應:“好啊,那就不給蘭哥兒放零嘴兒了,放點別的。”
酒菜都已端上來,眾人落座,莊裡自釀的梅子酒果然只有酸味甜味卻沒有酒香,玲瓏喝了三盞。聶氏見她喜歡,讓鄭嬤嬤給她帶一罈子回去。
“這酒除了我和你大堂嫂,她們誰都不喜歡,琅姐兒還嫌酸呢,你倒是和我們娘倆兒對口味。”
見她這麼說,玲瓏不再推辭,她們用完晚膳,金赦那邊還沒有散席。
聶氏讓人去請,過不多時,金子焰、金子煥和金子烽三人一起過來。
“都沒喝多,父親又去唸經了。”
眾人聞言都笑,全都知道大老爺金赦只念經卻從不忌葷,酒也不少喝,倒沒見過這樣修佛的人。
玲瓏和金子烽趕在宵禁之前回到西府,一回去,就聽說焦氏讓婆子給送來了過節戴的宮花,玲瓏的是大紅縐紗鑲寶石芯子,丫鬟們的都是紅絨花。
幾個丫鬟你給我戴,我給你戴,鬧個不停。浣翠就說,如果流朱和沁緋也在就好了,四碗水四朵大紅花。
杏雨給她使眼色,不讓她再說,擔心玲瓏想念馮氏又會難過,過節了,卻只能讓馮氏在莊子裡孤苦伶仃。
玲瓏卻不在意,又給她們幾個每人一兩銀子的過節賞賜,讓杏雨把阿根嫂、流朱、沁緋的那份先替她們收著,見到她們時再給。
幾個丫鬟歡天喜地,就像提前過節一樣。
走到外頭,春份問浣翠:“都說咱們五小姐在府裡不得寵,拿的是和三小姐七小姐一樣的香粉錢,又沒有孃親添補,可我看五小姐出手大方,咱們得的賞賜比起別的屋裡,一點也不少。”
浣翠瞪她一眼,道:“有錢拿你還問三問四的,那下回我和小姐說,把你的賞錢免了。”
春份嚇得連忙住嘴,跑到一邊去了。
過後,浣翠把這件事告訴了玲瓏:“小丫頭多嘴多舌,倒也沒啥,我就怕是有人借了她的嘴來打聽。”
玲瓏沒有說話,卻把這事記下了。
次日,她讓杏雨拿了鑰匙,去石二的宅子監工,到了快宵禁時,杏雨才回來,明明是中秋了,她卻累得一身汗味。
玲瓏笑道:“你去跟著搬傢什了?”
杏雨滿臉苦相:“原本我就是按小姐吩咐的坐在廡廊下喝著茶水做監工,也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個傢伙,問我是幹嘛的,我說奉我家主子的吩咐在這裡看著搬東西,結果他就說他是我家主子的長輩,這監工的事讓他來,我不信,他就掏出個荷包給我看,那荷包上繡著小雞啄米,可不真是小姐您的物件兒啊,嚇得我不敢再問,只能聽他吩咐。他指揮著我一會兒去擦桌子,一會兒去給那幾棵半死不活的樹去澆水,那些送東西的,把東西放下襬好就走了,他卻讓我把四進院子全都擦洗乾淨才行,還說今天干不完,明天接著幹。”
玲瓏聽得張大了嘴,問道:“那人長什麼樣,是不是面無表情的?”
“是啊,長得倒也不醜,就是那張臉怪怪的,像是不會動。原來您真的認識他啊,我這回來的路上還在尋思,我該不會是讓他給蒙了吧,可又一想,他或許還真是您的長輩,要不怎麼您的物件兒在他那裡?”
玲瓏莞爾,杏雨竟然覺得石二的假臉並不醜,可她怎麼就覺得他每一張臉全都醜得不能再醜啊。
“他沒說錯,他確是我的長輩,明日你再去時見到他就說,這活兒不能白乾,和他多要一份工錢。”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