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點著幾盞福字燈籠,把院內照得通明。
只見七八個丫鬟,有的貼著門,有的貼著牆,都在側耳傾聽。
而玲瓏也聽到了,一牆之隔,正傳來哭聲和謾罵聲,罵聲尖利,那是二堂姐金嫦的聲音,那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就是金婉。
從外面回來,玲瓏心情有些沉重,可這時卻不由莞爾,原來自己的這幾個丫頭,全都跑出來聽牆角了。
她用力咳嗽兩聲,杏雨和浣翠看到她,連忙紅著臉小跑著過來,那幾個小的,依舊渾然不覺,貼著牆聽得上癮。
浣翠看到忙喊:“一個個不長眼的,還不快該幹啥幹啥去。”
小丫頭們這才看到五小姐站在廊下,嚇得匆忙曲膝行禮,然後一溜煙兒的跑了。
“小姐,大家就是覺得好玩,只是聽聽,不會亂嚼舌根子。”杏雨忙著解釋。
玲瓏倒不在意她們偷聽,當主子的不知避諱,鬧得雞鳴狗跳,就不要怕傳出去。可是她們都是她的人,她不想讓這些小丫頭養成這些壞毛病。
“不管有沒有嚼舌根子,以後這種風氣使不得,你們兩個大的都警醒著,過了中秋就有管事婆子過來,你們自己不能以身作則,到時就會連累這些小的。”
那日金子烽去找過父親,許家就要正式提親了,再把玲瓏和庶女一樣,怕是許家也不答應。金敏覺得言之有理,原想讓宋秀珠去辦,又記起上次小廚房的事,不但弄得雞犬不寧,還把聶氏給招惹了。金敏索性去春暉堂見了母親,金老太太便打發焦氏和菊影去辦。
衣裳頭面、月例銀子,這些全都好說,唯有這管事婆子卻有些棘手。焦氏和菊影都是外來的,這府裡上上下下認識的人並不多,都知道五小姐不得寵,哪個有頭有臉的嬤嬤也不願意接下這個差事。
去問宋秀珠,她推說過節人手不夠,待到過了中秋再找位嬤嬤過去,於是這管事婆子的事,便放到中秋之後了。
訓斥完了,浣翠吩咐著小丫頭們去燒熱水,玲瓏則把杏雨叫進內屋,問道:“她們又在鬧些什麼?”
杏雨被玲瓏訓得撅著嘴,聽到玲瓏這樣問,噗哧一聲笑出來:“小姐您猜猜?”
因為石二的事,玲瓏沒有心思和她逗悶子,便道:“不是為了穿戴用度就是因為吃住。”
杏雨吃驚:“小姐您怎麼知道?”
玲瓏端起茶盞,吹吹水面上飄著的茶葉,口氣淡淡的:“她們還能有什麼事,從小到大,無非就是這些。”
杏雨想想也是,便笑道:“您記得不,今兒個東府大太太過來時,給幾位小姐帶了胭脂水粉和香膏子。”
玲瓏放下茶盞,道:“就今天的事,我怎能不記得。那是大堂嫂和四姐姐親手分派的,也有她們的份啊,那還吵鬧什麼?”
“那是因為小姐您拿到東西就用帕子蓋了讓喜兒先拿回來,沒有讓她們看到。晚上送走東府的太太小姐們,她們回來時,正好看到喜兒從小廚房裡出來,二小姐就打發春燕過來問喜兒,大太太給四小姐的脂粉是什麼樣兒的。”
玲瓏皺皺眉,她猜到大伯母最是重視嫡親,給她和珊瑚的定會和給別人的不同,所以她才立刻就用帕子遮了,讓喜兒拿回來。珊瑚的乳孃瞥見,也依樣學樣,用帕子蓋住打發小丫頭先拿回芝蘭軒。
這本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做為嫡小姐,誰會去顯擺這些,偏就是四房的姐妹們不但眼尖,心眼兒還窄。
“喜兒怎麼說的?”玲瓏原本有幾分煩躁的心情平靜下來,反倒覺得這事挺有趣。
“喜兒說她也不知道,只看到是個番蓮紋的掐絲琺琅盒子,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麼物件兒。”
玲瓏素來知道喜兒機靈,這話說得也是恰到好處,沒有告訴是什麼,卻也讓人知道定是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