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瑾忙領命,帶了杭芙去方側妃的院子裡。
側妃的院子在王妃安慶院東邊,只她一人居住,是個小小四合院樣式的。側妃素來愛禮佛,在小院裡設了一個小佛堂,每日不是讀書就是禮佛,日子很是清閒。
王爺固定得每月去她房裡五六回,平時都是歇在王妃房裡,偶爾也在書房住幾日。先前,王爺也曾有過幾個通房妾室的,但並沒有特別喜愛的,甚至都沒有生下一個子嗣的,後來年紀漸長,於女色上愈發淡了,除了王妃側妃,倒把其他姨娘都打發了。
方側妃年輕時應該也是挺受寵的,不然不會生下杭天瑾與杭芙。她孃家贛州,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家中子弟不論男女都要上學堂,方側妃尤愛詩詞,是以算得上一個才女。起初,她父親只是一個縣令,她到杭家之後是庶妃,後來生下了兒女,她父親的官職也升為九江知府,她被升為側妃。
比起北邊女子的闊朗爽直,她身上獨有的江南女子的甜美嫵媚尤其得王爺之心,即使她這些年深居簡出,在府中的地位從來沒有墮過。
杭芙在方側妃的院子裡並沒有呆多久,也就半個時辰左右,就跟了杭天瑾去臨湘榭看她嫂子。杭芙似乎與賀氏的感情不錯,略說了幾句就小聲嗚咽著,估計她沒有想到一向身子結實的嫂子就這樣一病不起了吧。
「三嫂,你可要快點好起來,丹姐兒和慎哥兒需要你照料呢。」她握住賀氏的手,禁不住落下淚來。她出生不久,先王妃就沒了,後來魏王妃過門很快有了身孕,沒有時間再把她帶在身邊,是以,她一直是跟著方側妃長大的。小時候,方側妃待她雖好,只是偶爾有些嚴厲,她心裡是怕著生身母親的,把性子都養得拘謹小心。倒是賀氏進門後,與她幾年姑嫂關係頗為融洽,她待賀氏一向很親密。
賀氏強笑著,反握住她的手:「我不過小小風寒,小姑不需焦心,過幾日就好了。」她雖這麼說,但臉色那麼差,由不得人不疑心。
杭芙抬起淚眼,問著自己哥哥:「三哥,三嫂這到底是什麼病,好好一個人幾時成了這副樣子,可有請好太醫?」
杭天瑾擺手,坐在床沿上,低聲嘆道:「太醫院的太醫都看過了,只怕是你三嫂她素日裡太操勞了,好生調養著,慢慢就能好起來。」
「是呀,別說我了,你在陳家如何?」賀氏接過話頭。
「我,我挺好的。」杭芙只是回了這麼一句,就低頭不語,眼中的落寞任是誰都看得出來。
杭天瑾越加不快,沉聲問道:「是不是陳家待你並不好,我聽說你們一回來,陳夫人就給妹夫房裡安排了兩個姨娘,一個還是他從小一處長大的舅舅家庶出的女孩兒。顧家雖算不得名門望族,但好歹在東鄉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肯把女兒給人作妾,不會有什麼隱情吧。」
對於這個妹妹,杭天瑾有點恨鐵不成鋼,性子太過綿軟,又是庶出,去了陳家之後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處處聽從婆婆丈夫的話,自己從不肯有一句辯駁反對之語。這次,陳家一下安排了兩個妾室,明顯是不將她看在眼裡,可是杭芙在陳家幾年沒有所出,杭家不能為她出頭,只能眼睜睜看著。
「沒有,夫君他對我還算敬重。他與顧家表妹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能在一起也是緣分,我只有祝福的理。」她動了動唇,聶諾著回道。
「你呀,越是這樣你越該阻止才是,他們既有多年的情分,若進了門生個一兒半女的,你說你日後指望誰?你若凡事都硬氣些,陳家亦不敢這麼欺你,如何就一口答應了呢,連父王想為你說句話都被人家堵住了。」陳家的意思,杭天瑾早就猜到了。只怕表兄妹早做了什麼出來,可是陳家又嫌顧家女兒身份低,當不得正妻,就娶了杭芙,先攀上了王府,等過了幾年再把顧家女兒迎進門,人家兩邊得了好處。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