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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等等!”碧清忙開啟包袱,拿了一件大棉襖罩在郭玉身上,“好些了嗎?”
身子暖和了一點兒,卻依舊難以動彈。
碧清的眼珠子轉了轉,從荷包裡取出一顆薑糖,喂進了郭玉嘴裡。
這是公中的膳房熬的糖果,給下人吃的,若在以往,郭玉絕對吞不下這麼劣質的東西,但凍了那麼久,她已經挑剔不得了。
薑糖入體,辣得她冒了一身熱汗,身體逐漸回覆知覺。
她裹緊了棉襖:“見到小櫻沒?”
碧清沒料到王妃的第一句話是問小姐,愣了愣,說道:“沒,那婆子一直守著我,除了您的房間,哪兒也沒許我去。”
郭玉氣急:“該死的刁奴!等我哪天回去了,一定把她打殺了!”
頓了頓,又問,“錢呢?拿了多少?”
碧清從胭脂盒裡拿出那張一千兩的金票。
郭玉接過一看:“這麼少?”
一千兩黃金差不多是一萬兩白銀,其實不算少了,但郭玉這種生活質量不輸給皇后的人,隨便一頓飯,都得吃掉好幾百銀子,住的客棧也得選最豪華的,怕是撐不了多久。
“還能再去拿嗎?”郭玉問。
碧清搖頭:“不能了,我今天是唬了那婆子才進去的。等那婆子反應過來,怕是要後悔自己辦了糊塗事。”
郭玉氣白了臉:“我又不吃他的!我拿我自己的東西怎麼不行?”
碧清嘆道:“王爺說,您要拿回自己的東西,就叫郭家上門。”
叫郭家上門,等於徹底決裂,那樣,便再沒轉圜的餘地了。
郭玉面色一變,捏緊了棉襖:“王爺,你真的好狠心!”
“王妃,一萬兩銀子,我們省著點花,能花好幾年。”她想說的是,能花幾輩子,但想著以王妃的標準,估計降也不會降到哪兒去。
二人開始尋找客棧。
郭玉從沒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行走,她要麼是待在溫暖的室內,要麼是坐在溫暖的馬車內,前呼後擁,眾星拱月,與碧清說說笑笑,愛到哪兒到哪兒。
不像現在,碧清揹著沉重的包袱,累得沒力氣說話。
她被寒風吹著,也不敢開口說話。
冬夜漫長。
郭玉漸漸有些餓了。
碧清就道:“奴婢記得附近有一家專門在夜裡開的麵店,您在這兒等等,別亂走,誰跟您說話都別理。”
郭玉摸了摸肚子:“好的,你去吧。”
碧清拿著身上所剩無幾的銅板,去了。
“賣薑糖咯!賣薑糖咯——賣薑糖咯——”
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兒,端著一盒薑糖一路叫賣了過來,“夫人,您要買點我的薑糖嗎?是我孃親做的,可好吃了!”
看到他,郭玉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三個兒子都錦衣玉食地長大,唯獨女兒在外苦了三年,那三年據說也經常靠叫賣為生,她心裡,升起了一股憐惜:“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
“哈?”小男孩兒似乎非常驚詫,“我都起床了呀!開始幹活啦!再晚的話,我就養不活孃親和妹妹啦!”
“這麼早啊。”郭玉望了望暗黑無邊的夜空,又問小男孩兒道,“薑糖我全都買了,你回去睡覺吧。”
“真的嗎?可是、可是夫人,這些薑糖要一百個銅板哦!”小男孩兒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郭玉開啟荷包,取出了那張金票:“我沒銅板,只有這個,你能找開嗎?”
“啊……這……呀……”小男孩兒一下子呆了。
“找不開的話,我就沒辦法買了。”郭玉說。
“找得開的夫人,你在這兒等等!我去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