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輕輕應聲,想要抬首望他,卻被臨淵更用力地擁緊。
他更低地俯下身來,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鳳眼輕闔,有些沙啞地道:「……等等。」
李羨魚羽睫輕扇。
她並不太明白臨淵是要她等什麼,便只是乖巧地倚在他的懷中。
等著彼此的紊亂的呼吸平復。
春風自庭院中走過。
拂起他們的烏髮交織纏繞。
李羨魚抬起指尖,輕攏了攏鬢邊的碎發,又偷偷側過臉去看他。
日影偏照,映少年眉眼如金。
他微闔著眼,淡色的薄唇上還留有梅汁染下的紅印。
似沒能塗好的胭脂,也似她喜歡吃的紅糖,幾分甜蜜,幾分誘人。
李羨魚的心跳快了幾分。
她悄悄踮起足尖,趁著他不留意的時候,啟唇將那點胭脂色偷偷吃掉。
她的動作很輕,柔軟的唇瓣在他的薄唇上一觸即離。
但還是被臨淵察覺。
他驀地伸手將她的皓腕握緊,清冽的鳳眼裡暗色翻湧。
他咬牙喚她的小字:「昭昭!」
李羨魚對上他的視線,有些心虛地問:「是佛陀會生氣嗎?」
臨淵沒有回答。
他眼底晦暗地看著她,似要將她吃下。
李羨魚愈發心虛。
佛陀生不生氣她不知道。
但是臨淵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有些生她的氣了。
她試圖將人哄好。
便重新踮起足尖來,蜻蜓點水般親了親他的薄唇。
她軟聲:「臨淵,你別生氣……」
話音未落,臨淵便已重新俯身下來。
將她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語盡數湮沒在彼此的唇齒之間。
他兇狠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從李羨魚的紅唇吻到她細白的頸。
修長的手指解開她領口的玉扣,在她的鎖骨上方,烙下比梅花更為鮮艷的痕跡。
李羨魚沒有防備。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烙得渾身發燙。
她的指尖抵在臨淵的胸膛上,語聲酥軟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又綿軟地垂落。
握在手裡的婚書終是拿不住,梅花似地盈盈飄落。
臨淵接住婚書,恨恨地咬了口她微啟的紅唇。
李羨魚則輕輕『嘶』了聲。
她緋紅著雙頰,抬起一雙霧濛濛的杏花眸望向他,語聲輕如朝露:「臨淵,你咬疼我了。」
臨淵睨她一眼,鳳眼裡暗色未褪。
但終究還是抬手,將她領口的玉扣繫好。
他將婚書重新遞給她,握住她的素手,牽著她大步往山門前走。
李羨魚跟在他身後小跑,踏過一地的落花。
「臨淵,你要帶我做什麼去?」
臨淵並未回首。
他將李羨魚的素手握得更緊,切齒般道:「臣這便去宮裡遞交國書,請公主的皇兄賜婚!」
一輪金烏升至皇城正空。
太極殿內,一夜未眠的李宴仍在批覆著奏章。
這場浩劫過去後,玥京城內百廢待興。
群臣們上的奏章也似雪片般飛來,似永遠也無法見底。
他眉峰微凝,又將手裡的一本奏章批閱完畢,這才短暫地擱筆,伸指摁了摁有些發痛的眉心。
思緒未定,便有宦官匆匆前來通稟。
「陛下,胤朝的國君前來拜見。」
李宴摁著眉心長指微頓,復又重新直起身來,將奏章暫且擱至一旁。
「請。」
宦官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