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將右手空出來,好去接他遞來的彎刀。
但臨淵的動作比她更快。
她指尖方抬,臨淵便已經抬手將彎刀奪過,刀劍往下,重重插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
他冷聲:「公主拿不動你的刀。」
李羨魚紅唇微啟,想說那柄彎刀其實看著比他的長劍要輕上不少。她努努力, 應當還是能夠拿起。
但望見臨淵冰冷的眸色, 還是悄悄將話嚥下, 在郝連驍開口之前,說出了第二條規矩。
「第二條規矩。在宮裡打人,不許打臉。」
「更不許鬧得人盡皆知。」
這條規矩一落,郝連驍原本要說的話便吞了回去。
他對李羨魚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大玥的小公主,你是怕我打破相了嗎?」
他說著便揚眉道:「在我們呼衍,傷疤是勇士的象徵。不像你們大玥,男人沒什麼別的本事,要靠臉才能讓女人喜歡。」
李羨魚想辯解。
還未啟唇,卻聽臨淵一字一句地問她:「公主還有什麼規矩嗎?」
李羨魚側首,見少年垂落在身側的右手緊握成拳,鳳眼深邃,看向郝連驍時,冰冷銳利,寒如霜刃。
似是在竭力壓抑著怒氣。
於是李羨魚加快了些語聲,匆促道:「還有最後一條。你們去遠處打。」
她輕聲補充:「去哪裡都可以,別在我的面前便好。」
畢竟她沒有習過武,等他們打起來,左右也插不上手。便是想偏幫都幫不上。
與其在一旁看著懸心,倒還不如不看。
臨淵應聲。
語聲未落,身形便已展開。
他飛掠至郝連驍身旁,伸手去抓他的領口。
郝連驍往後撤步避開,挑起濃眉:「我自己會走!」
他話是這樣說著,卻不挪步。
臨淵烏眸沉沉,滿是戒備地看他。
郝連驍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理直氣壯道:「這是你們大玥的地盤,當然要你先走!我怎麼知道哪裡能打,哪裡不能!」
李羨魚訝然望向他。
這是一道御河的轉折處,附近沒什麼宮室。
郝連驍只要跟著來時的路往回,便能找到許多可以施展拳腳的地方。
除非——
他並不認路。
李羨魚想至此,微微訝然。
而臨淵同時道:「你不識路?」
他說的如此直白,郝連驍麥色的臉上登時一赤。
他的嗓音拔高,氣勢上毫不輸人:「誰不識路!」
語聲擲地,他氣勢逼人地轉身便走。
李羨魚看向他走的方向,遲疑了下,終於還是小聲提醒:「那裡是條死路,你再往前走。便會看見御河將路截斷。」
郝連驍步履頓住,迅速換了個方向。
但他仍舊是嘴硬道:「我記得方才的路在哪。我就是想聽大玥的小公主給我指路。」
李羨魚羽睫輕眨,正想著要如何回答。
臨淵已冷冷道:「你走的方向是南。來的地方是北。」
「南北不分,還說自己識路?」
李羨魚忍著笑意,打圓場道:「不管南北,你們快去吧。再晚金吾衛可就要過來了。」
郝連驍找到了臺階,趕緊大步往前。
只當做沒聽見臨淵的話。
臨淵則迅速對李羨魚道:「公主在此等臣。至多一炷香的時辰便回。」
話音落,他同時展開身形,緊隨而上。
幾個眨眼的功夫,兩人的背影便一同消失在深濃的夜色裡。
李羨魚踮起足尖,往他們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