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沒讓她再說下去。
他在濛濛春雨中,重新吻上李羨魚的紅唇。
兩人的呼吸交纏,漸亂,似這場春雨纏綿。
臨淵不再揚鞭。
他們騎著的駿馬也終是在馬場中央徐徐停步。
李羨魚握韁的指尖鬆開,緋紅著雙頰軟軟倚在臨淵身上。
而臨淵單手環過她的腰肢,俯身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鳳眼沉沉,素來平穩的呼吸此刻如此紊亂,拂在李羨魚柔白的頸上,燙得灼人。
李羨魚殷紅的面上更紅一層。
她忍不住側過臉來看他,蚊吶般問:「臨淵,你在想什麼?」
怎麼連呼吸都燙得這樣厲害。
臨淵呼吸一頓,咬牙將她擁得更緊。
那雙鴉青的羽睫垂落,掩住滿是晦色的狹長鳳眼。
他埋首在她的頸間,音色喑啞沉沙,帶著微微切齒的意味:「在想成婚後的事。」
春雨處歇時,李羨魚與臨淵自馬場中回返。
寢殿內的支摘窗虛掩著,雨後的日光從窗隙裡朦朧而來,映在少女光裸的雙肩上,光潔瑩白的一層玉色。
李羨魚躲在繪著連枝海棠的錦繡屏風後,將被春雨濡濕的衣裳一一換下,又隔著這座屏風輕聲與臨淵說話。
「臨淵,我們明日便走嗎?」
臨淵背對屏風而立。
但屏風後輕柔的解衣聲還是簌簌傳來,令五感敏銳的少年脊背緊繃,語聲裡有些壓抑:「臣今夜便去準備。明日清晨,即刻動身。」
李羨魚從屏風後探出半張雪白的小臉,微微訝然道:「怎麼倏然那麼急?」
臨淵回首,短暫地睨她一眼。
微微有些咬牙地問:「公主覺得呢?」
李羨魚紅唇微啟,似想再問他一句。
但旋即,她又想起方才馬背上的事。
濛濛春雨中,他們薄衫半透,烏髮交纏。
臨淵拂在她頸間的呼吸是那般燙熱,身形的變化也是、也是那樣的明顯。
她似懂非懂,朦朦朧朧間似猜到什麼。
卻又不敢細想。
更不敢問他。
李羨魚通紅著臉穿上錦裙,羞赧地不敢出聲。
臨淵也側過臉去,齒關微咬:「臣今夜不在披香殿中過夜。公主早些歇息。」
李羨魚聞言又從屏風後探出臉來。
還未來得及問他今夜想去哪裡,一抬眼,卻見寢殿內空空如也,早已無了少年的蹤影。
李羨魚輕輕喚了他一聲。
見披香殿內無人應答,便也不再更衣,而是穿著貼身的錦裙從屏風後出來,往榻上睡下。
她在銀白月色裡輕闔上眼,聽著窗外夜風搖動鳳凰樹葉的娑娑聲。
想著明日大抵是個晴日。
臨淵再度回來的時候,已是翌日清晨。
彼時李羨魚方洗漱罷,正最後清點著要帶去江陵的貼身物件。
臨淵卻逾窗進來。
手中還抓著一隻齜牙咧嘴,正掙扎著想要咬他的雪貂。
李羨魚放下手裡的物件,輕訝出聲:「這不是寧懿皇姐的雪貂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想了想,抿唇道:「它是又想來披香殿裡咬我的小棉花了?」
臨淵看著手中的雪貂,語聲微寒:「是臣將它抓來的。」
「當初,便是它叼走了臣留給公主的書信。」
李羨魚羽睫輕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臨淵手裡的雪貂。
當初臨淵說曾給她留信的時候,她想過許多可能。
也許是被夜風吹走,也許是被不識字的小宮娥當做雜物清理。
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