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聲音,令她心神俱震。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索性把那幾件衣裳放到一旁,拿起了那隻孔明鎖。
曾經有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很喜歡這隻孔明鎖,有一天,他正在玩孔明鎖,母親拿著波浪鼓逗著妹妹,忽然,父親從外面匆匆進來:“我們的行蹤暴露了,要馬上離開這裡。”
小男孩嚇了一跳,孔明鎖掉到地上,他還沒有來得及撿起來,就被父親一把抱起,而那隻孔明鎖,也被父親無意間踢到床下。
母親抱起妹妹,她只來得及拿上幾件妹妹用的東西,一家四口匆匆走出密室。
接他們的人已經來了,父親說:“你帶著孩子先走,我來引開那些人。”
母親不答應,她要與丈夫同生共死。
丈夫柔聲安慰:“你我夫妻可同生共死,但是孩子們是無辜的,你帶著孩子先走,我甩掉那些人後,就會去找你們。”
妻子默默垂淚,但還是答應了。
夫妻二人含淚道別,卻沒想到,這一別便是永絕。
花婆婆抹一把眼淚,太感人了,她這麼堅強,她怎麼哭了呢,一定是風大吹進了沙子。
汪安眼睜睜看著明卉時而出神,時而又掉起了金豆子。
“姑……婆婆。”
花婆婆把衣服重又放回箱籠裡,帶著大安走出密室。
京城。
霍譽打量著眼前這個梳洗一新的人,滿臉皺紋,老態龍鍾,唯有那一頭黑髮,卻如年輕人一般的濃密烏黑。
也是直到把這人換出大牢時,霍譽才知道,他的雙腿萎縮變形,在狹窄的牢房裡還能勉強走上幾步,可卻連大牢也走不出去,還是讓人把他抬出來的。
所以,葛巫是真的想要出去嗎?
“小子,你把我偷樑換柱帶到這裡,也算是有些膽量了。”葛巫的聲音如硬物刮在鐵板上一般刺耳。
霍譽微微一笑:“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也知道你還會把我送回那個鬼地方,呵呵”,葛巫冷笑,“你當我是傻的?我要離開那裡,就是永遠離開,而不是僅此一時!”
霍譽依然不急不緩,他輕輕說了一個名字:“呂遷。”
“誰?”葛巫顯然對這個名字還很陌生。
他的反應不似作假,霍譽說道:“他叫呂遷,是師君已的徒弟,師君已死時,呂遷年方十八,尚未出師。”
在黑牢裡看不清楚,現在葛巫就在面前,霍譽冷眼旁觀,當他說出“師君已”三個字時,葛巫的身體攸的崩緊,如同蓄勢待發的弓箭。
“師君已的徒弟?哈,師君已算個屁,他算個屁!”
“是啊,無論是師君已,還是呂遷,他們在你眼中,連屁也算不上,可是你被困在牢裡四十年,而呂遷卻自由自在了四十年,他在不斷地充實強大,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小徒弟,他已經遠遠超過他的師傅,而你,卻只能在這裡大放厥詞。”
霍譽用清澹的口吻說著刻薄的話,葛巫的喉嚨裡發出格格的聲音:“小子,你在對我用激將法?”
“激將不激將的也無所謂了,我說的是事實。”霍譽笑了笑,起身便向外走。
“等等”,葛巫叫住了他,“你說的那個血葫蘆是那什麼呂遷的手筆?”
霍譽停下腳步:“或許吧,你既然不屑於解這種小蠱,我也沒必要告訴你。”
“如果我要解呢?”葛巫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看上去居然多了幾分喜感。
“你有什麼條件,別在說什麼放你出去,你心裡清楚,你擅長蠱術,仇家一定不少,憑你這雙腿,留在牢裡比出去更安全。”
葛巫見霍譽一語道破他的心思,怔了怔,道:“你把那個呂遷找來,帶他到牢裡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