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眠被那樣全是情意的笑眼看著,忽然就有些手足無措,他垂了眼捷避開,口中用冷淡做掩飾,說:「記住就好,下不為例。」
他飛到高處,將玉佩系回腰間,就先離開了這裡,尋到個安靜乾燥的地方才停下。
裴溟緊跟在後面,見江與眠停下了,這裡又沒有任何猛獸需要應對,就知道是讓他在這裡處理傷勢。
玄天秘境裡比起外面好上不少,沒有寒風苦雨,更沒有陰冷潮氣,讓江與眠輕鬆了一些,除了兇獸和險境很多。
裴溟脫了法衣,裡面的衣服也有破損,紫電蛟的實力著實不弱。
他捲起兩隻袖子,露出小臂上被雷電擊得焦黑的傷口,自行癒合的速度很慢,還是上藥來得快些。
裴溟手裡有銀霜玉這等療傷聖藥,但在處理傷口之前,他還是看了眼江與眠。
一隻手不好上藥包紮,若師尊憐惜他的話,說不定會幫忙。
這一對視,江與眠懂了他的意思,但無動於衷。
裴溟低下頭,只能自己動手了,一隻手確實不好處理,可他是修士,並非凡人,用靈力控制如同另一隻手一樣,哪裡會有困難。
江與眠看著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無奈。
處理完傷勢的裴溟拿出件乾淨法衣穿好,剛才脫下的那件已經破損,被他丟進了乾坤袋裡。
破損的法衣再起不到任何作用,就沒有穿的必要了。
「師尊,我們現在去哪裡?」他抬眸笑著問道。
「往前走就是了。」江與眠淡淡說道,率先離開了這裡。
他打算進入秘境深處,但裴溟此時被他壓制了修為,築基初期的實力在深處恐怕連一個時辰都活不了,還是先沿路找外面這些猛獸練練手比較好。
裴溟幾步就追上了他,亦步亦趨跟在旁邊,眉眼裡笑意不斷,就差把心情太好這四個字寫臉上了。
江與眠原本是不在意的,這一個多月以來他見裴溟的次數少,都是在外面等,有裴洺陪著他一起打坐修煉,就心無旁騖,沒有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可現在,裴溟笑得如此燦爛,走路都像帶著幾分輕鬆雀躍,他下意識就知道怎麼回事。
這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之前發生的,裴溟那天很清醒,絕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遠遠超出他們原本的關係。
現在看裴溟這麼高興,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江與眠有一瞬的茫然,他不知道徒弟是怎麼想的,明明他們只是師徒。
或許是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親吻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
他下意識就為徒弟找了藉口,因為裴溟在他面前實在是太乖,哪裡會是做出那種事的人。
越想越不理解那天發生的事,江與眠有心想問問徒弟是因為什麼才那樣做,可他臉皮太薄,哪裡能問出這種話。
「師尊,怎麼了?」
時時刻刻都在留意他,見他神色猶豫,裴溟就開口詢問。
難道要問你為什麼親我這種話嗎?
江與眠無法說出口,更好的措辭也沒有想到,最後垂了眼眸低聲道:「沒事了。」
見他不肯說,裴溟眼睛微眯了一瞬,繼而又笑道:「師尊有事的話大可問我,徒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見「徒兒」這兩個字,江與眠心想,現在倒是還記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那天就忘了。
他覺得有些煩悶,這事很難挑明瞭說,一個是他無法說出口,另一個是怕裴溟說出更讓他無法招架的話就更加難辦了。
還不如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鴕鳥心態在別人看來只是自欺欺人,可對江與眠來說,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