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又是司徒泓元,金琰鋒眉頭一皺,就讓弟子去帶司徒泓元三人,又請江與眠入座,拿出一瓶療傷聖藥凝華養元露讓他先給徒弟傷處敷上。
「多謝金長老,我方才已用了藥。」江與眠淡淡說道,他手裡自然有上好的藥給裴溟用,凝華養元露和他用的藥大同小異,多敷一層也不會讓傷口加速癒合。
金琰鋒的示好他知道怎麼回事,金琰鋒與司徒戟是師兄弟,算是司徒泓元的親師伯。
等司徒泓元被訓誡堂弟子帶來時,裴溟也悠悠轉醒了,恰巧與司徒泓元對上視線。
他還在江與眠懷裡,垂下眉眼避開司徒泓元的視線,然而手卻緊緊攥住了江與眠衣裳。
在場的人幾乎都發現了他這個小動作,一個八歲的孩子渾身染血,浮在空中的血陰曼根系紮在從他身上生生□□的一塊碎肉上,這種恐怖的遭遇,任誰看見都知道他在懼怕。
司徒戟陪著司徒泓元一起過來了,路上他已詢問過自己兒子,就是沒想到裴溟看起來會這麼慘。
「司徒泓元,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金琰鋒作為訓誡長老,常常是一副威嚴冷酷的模樣,許多小弟子都對他心生畏懼。
至於司徒泓元,因著對方無法無天的性子,他師弟弟媳又太過溺愛,闖過兩次大禍被他這個當師伯的收拾過,所以不免也會懼怕他。
「師伯,我……」司徒泓元看了眼裴溟,也知自己闖了禍,口中支支吾吾半天,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不是沒想過推脫責任,將這事糊弄過去,可此時訓誡堂裡兩個金丹修者都釋放出威壓,金琰鋒不說,本就是訓誡長老,審訊弟子時釋放威壓很常見。
就是江與眠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威壓卻如此沉重,眼神都是冷的,直直看著他,就算有父親幫他撐著,可頂著如此壓力,實力不夠與之抗衡,他就是想撒謊都難。
發現司徒戟想說什麼,江與眠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低頭對裴溟說道:「將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裴溟再次攥緊了他衣服,低聲開口:「晨起我去上早課,授課長老還未到時,司徒泓元問我是否要認他做老大,我回拒了,他便要搶我的書,我沒給,他就使出了迎風火,我與他對抗,君漾說要請金長老前去理論,司徒泓元就收了手,我亦收手,他又約我前去落霞坡決個高下,我應了,不曾想與他鬥法時,被吳麟、竇瀚承偷襲,三人合力將我打下崖底。」
事實便是如此,他也未曾添油加醋,連司徒泓元都無法反駁。
早課前發生的衝突被許多小弟子都看到了,稍一查證便能得知裴溟所說不假,再加上司徒泓元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金琰鋒心知他這個師侄此次又闖了禍,心下不免暗嘆一聲。
裴溟頓了頓又說:「崖底我不知道那些妖植是什麼,它們割破我身上吸食血肉,我本想爬出崖底,但一陣霧氣讓我昏昏沉沉,好像看到了很多東西,後來就沒了意識,好似要騰空,再睜眼就看到了師尊。」
「那些是血陰曼,會釋放紫霧幻境,你修為不夠,自然無法掙脫,要騰空是血肉流失太多快死了。」
江與眠淡淡解釋道,話語毫不遮掩,讓在場的人都為這個「死」字一凜,心知今日他是不會輕易饒過司徒泓元了。
見金琰鋒在斟酌,江與眠心下不悅,直接問道:「金長老,無故傷及同門性命,該如何罰?」
「江長老息怒,我代我兒先賠個不是,讓令徒受苦了。」司徒戟態度還算可以。
他又道:「幼子頑劣不堪,我這個做父親的難以推責,該罰該補償令徒的,自然是一定,只是我還有個疑問,如今春日未到,血陰曼縮回地底,留在地上的無法將令徒傷及至此,令徒身上陰氣如此濃重,是不是這其中還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