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是答應了?」裴溟倏然就笑得燦爛起來。
「嗯。」江與眠低聲應道,見徒弟這麼開心,他就是無奈也沒辦法。
如今裴溟地位和之前不同,在雪山派舉足輕重,有門派在身後做後盾,總比一個人在世上孤立無援要強太多,所以他們不免要為門派大局多考慮一下。
而裴溟做了劍峰長老,地位和實權皆有,門派也分給他無數珍寶靈藥,不提其他,既然受了好處,也該為門派做些揚名立威的事。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前峰正殿。
還未落下,江與眠就感受到聚集而來的視線,絕大多數都在裴溟身上。
吉時已到,封授長老的大典開始了。
太陽很大,溫暖而熱烈。
江與眠站在前列,看著裴溟華冠錦袍,雙手捧起象徵劍峰峰主的問心劍。
問心劍不斷震動,在被拔出來後大放異彩,顯然是認可了裴溟的身份。
後續禮節還有不少,而江與眠只看到站在陽光下的年輕男人抬眸看過來,過於年輕的臉龐笑起來後似乎還帶了幾分未脫的稚氣,鮮明而美好。
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生出。
仙池高臺之上,有數人宴飲作樂。
其中除了仙池主人水月仙坐於上位,就只有裴溟和江與眠了。
仙池邪祟已除,自然是要一番感謝的,江與眠就是想走,也礙於禮節情面不得不留下來。
樂聲不斷,而飲酒的人卻已醉了大半。
他看著下方醉了的人,暗暗搖頭嘆息,果然自己還是不適應這種場面。
水月仙雖為女子,但酒量不小,還在和裴溟客氣敬酒,時不時也來敬一敬他,以免冷落了他。
待到又是一罈子酒空了,連水月仙都用手支起頭,她兩頰微紅,醉到閉上眼睡了。
裴溟看了看周遭,他喝了不少,雖然沒醉但也變得有點興奮,一雙笑眼亮晶晶的,看向江與眠。
兩人分別坐於主位兩旁,這會兒其他人都醉了,江與眠因為裴溟幫他擋了不少酒,所以喝得不多。
他看見那雙明亮的笑眼,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隨後垂眸避開了。
心中那種莫名的情緒又上來了,讓他不知如何是好,每每只能躲避。
他走神想事情,誰知下一刻眼前就多了個人,陰影從上方遮來。
「師尊。」
隨著一聲低喃,高高大大的年輕男人就像個撒嬌討寵的大型犬,直接窩在了他懷裡。
從未在外人面前這樣過,江與眠一瞬間就緊張了。
裴溟卻似毫無所覺,他醉了,薄唇微啟,柔聲細語說道:「師尊疼惜疼惜我。」
這話讓剛睜開眼的水月仙嚇得又緊緊閉上眼睛,她原本混沌的腦子在這一刻清明起來,卻因為裴溟過於嬌弱柔美的嗓音和姿態暗中瑟縮一下。
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高大男兒,卻偏偏在他師尊懷裡這般。
「師尊若不疼我,還想去疼誰?」
水月仙越發沒眼去看,尷尬又覺難以相信,龍陽之好就先不提,原來雪山派的劍峰峰主,竟是勢弱的一方,甚至還會討寵。
聽見徒弟的醉後瘋語,江與眠差點紅了耳朵,周圍全都是修士,就算全醉了,恐怕沒多久就會清醒,裴溟卻坐在他懷裡怎麼都推不開。
他再也待不住,一看水月仙還睡著,也不好打攪,就想直接離開。
可裴溟攬著他脖子,越發不像話,甚至輕聲啜泣,問他怎麼還不來疼他。
江與眠幾乎要羞到地縫中去,這裡外人這麼多,保不齊就被人聽見了,他腦子一熱,直接打橫抱起了裴溟,連道別的話都來不及說,就抱著撒酒瘋的徒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