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動盪中,地面褪去那一層偽裝,他似是踩在水晶鏡上,鏡面透出外面的藍天白雲。
與此同時,隨著虛空中一聲輕響,結界被從外面打碎了。
陣法被破壞了一部分,雖然迷宮尚未破開,但江與眠瞬間就感到了不同。
最明顯的,是頭腳顛倒的異樣,身上法衣倒還好,在他發現不對的時候就以靈力控制。
而他的頭髮,卻是垂向了下方。
江與眠很快用靈力覆蓋全身,頭髮就恢復了正常。
他已經知道自己所在的處境,被困在映象投射之中,映象被投在天空之上,造成了他腳下才是天,頭頂對著地面。
陣法既然有了大的破綻,江與眠也不再等待。
他很快找到了陣眼所在,一邊攻擊一邊試圖召來被封印的破昏劍。
陣眼處的水晶鏡極為堅固,好在他憑著和破昏劍之間的聯絡,生生破除了劍身上的封印。
長劍從地面衝起,直奔天空而來。
緊隨在破昏劍後面的,是一道極為凌厲霸道的劍氣,帶著一股炙烈灼燒之意頃刻間就到了。
江與眠原本還想自己攻破陣法出去,但這一劍就讓他知道不用了,當即築起護身屏障。
險之又險的,屏障剛起,劍氣就衝擊過來。
這一劍不止陣眼,整個鏡影迷宮裡的水晶鏡都嘩啦碎開了。
江與眠沒了站立的地方,整個人不由自主朝地面落下去。
他沒有施法停下,只是恢復了頭腳位置,就直直朝下落去。
墜落的速度很快,但從地面的廢棄城池裡,一個身影更快,收斂不住地劍氣朝周圍飛散,似乎連空氣都被劍鋒割的破碎扭曲。
在半空中,江與眠看見御劍而來的徒弟,他心裡就像是有一塊大石落地,變得踏實起來。
果然,裴溟做到了,鑄成了劍,也破金丹修成了本命飛劍。
「師尊。」裴溟聲音微啞。
江與眠被裴溟扶著,站在天外血鐵鑄成的劍上,聞言抬眸,卻因為面具的緣故連裴溟眼睛都看不到。
巫琴劍奴幾人就在這裡,他說道:「我沒事,先下去再說。」
「是,師尊。」裴溟答應著,和以往一樣甚是乖巧順從。
江與眠站在血色長劍後面,被裴溟帶著飛速落在城牆之上。
在空中他就已經看清城中有一面出現裂紋的水晶鏡,正對著天空。
想來這就是困住他的鏡子了。
「師兄。」江與眠喊道。
君天莫腳步匆匆,見他沒事就長出一口氣,笑著拍拍他肩膀:「沒事就好,這二十天可算是擔心死我們了。」
這裡雪山派來人不少,看到江與眠後,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笑容來。
不等他們說幾句話,巫琴等人就圍了過來,為首的那個面具男人落在對面城牆之上,遙遙看了一眼江與眠,隨後又將視線放在裴溟身上。
顯然,被他視作勁敵的人已經變成了裴溟。
落下來之後,血色長劍就到了裴溟手中,他同樣看向了那個男人,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神裡全是敵意。
人既然已經救出,再沒有顧慮了。
連江與眠都沒反應過來,裴溟提劍就朝面具男人沖了過去。
眨眼間刀光劍影,連這方天地的靈氣也震動不已。
江與眠本想上前幫忙,但劍奴出手了,君天莫明顯不敵,他只得先幫這邊。
這座不知荒廢了多久的城池也開始運轉,城牆發出沉悶的響動。
整座城是一個巨大的陣法,此時一觸發,從中湧出來無數沒有面目的泥人傀儡,如同大軍一樣,手中幻化出各種武器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