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溟身上都是塵土,他問道:「要不要洗洗?」
雖然知道洗完後又要被扔進去,裴溟還是點了頭。
江與眠抬手為他佈下一個芥子乾坤陣,裴溟跨入其中,往前走了一步身影就消失不見。
等裴溟出來之後,一身都乾淨爽利起來。
他看向在樹下打坐的人,江與眠坐在蒲團上。
「師尊,我幾日未閤眼了,歇歇再進去。」他笑著說,眼裡帶了幾分期盼。
江與眠閉著眼睛沒有開口,默許了他的話。
這一個多月在玄天秘境裡進進出出,堪稱十分忙碌,連見江與眠的時候都不多,裴溟此時得了機會,自然是心喜的。
他同樣坐在樹下蒲團上,悄悄挨著江與眠。
遠處有修士經過,裴洺耳尖目明,瞧清了對方是往這裡來的,就快速躲進了江與眠腰間的玉佩裡。
樹下有結界障目,來得修士察覺到那裡有人,但金丹期磅礴的威壓感讓所有發現的人都知道,樹下隱蔽著的,絕對是個高手。
和之前遇到的人一樣,來人沒有貿然過來打攪,自顧進了玄天秘境之中。
除了這個入口以外,在距此百里開外,還有個入口,所以就算是擔心有人在這裡駐地打劫,也能從另一處離開,所以進去的人沒有過多猶豫。
而在玄天秘境附近的門派中,江與眠在這裡待了一個多月沒有離去,自然被他們發現了。
但這麼久江與眠沒有做其他事,只是讓徒弟進去歷練,所以他沒有被視為危險人物。
其他人不提,裴溟知道外人看不到他們,就越發膽大。
他本來想靠著樹睡一覺,但見江與眠僵硬著身體,連他緊挨過來都沒有訓斥。
他猜到江與眠是因為裴洺在,不好將事情挑明,才隱忍下來。
裴洺眉眼裡都是笑意,他其實不想做別的,就是想和江與眠離得更近些。
得寸進尺對他來說是最拿手的,連半刻鐘都不到,他蜷縮在蒲團上,枕著江與眠大腿睡了。
過了一會兒,僵直著身體的江與眠緩緩睜開眼睛。
稍一低眼就能看到裴溟睡著的臉龐,眼底有著淡淡青色,他本就年少,還帶著幾分稚氣,這樣看起來十分疲憊。
江與眠微怔,回過神後才發覺,自己這一個多月都沒讓裴溟休息過,每次出來不到半個時辰就又把人扔進去。
裴溟卻從未提過,只在今天說想歇一歇。
平緩的呼吸讓他意識到裴溟已經睡熟了,僵硬的身體就逐漸放鬆下來。
腰間玉佩晃動著,似乎想用玉佩上掛的穗子在裴溟臉上搗搗亂,但還未得逞就被江與眠按住了。
「讓哥哥睡一會兒。」他低聲道,聲音極輕。
裴洺調皮是調皮,但也懂事,聞言就不再動了,乖乖待在玉佩裡,心想等哥哥醒來再和哥哥玩。
見裴溟這麼高的個子蜷縮在蒲團上,看著委委屈屈的,江與眠沉吟一會兒,便將自己法衣墊在了他身下,順便施法讓裴溟腿伸長了,不再蜷縮。
法衣可以阻隔寒氣潮氣,不用怕睡在地上會生病,再者裴溟睡得這麼熟,也不好搬動。
江與眠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一直等到徒弟睡醒。
「師尊。」裴溟不再枕著他的腿,坐起來喊道,眉眼中全是止不住的笑。
恍然間,江與眠想起在心魔裡見到的那個滿臉暴戾的裴溟,此時一對比,還是這個笑眼如星的徒弟乖巧。
「多謝師尊。」裴溟笑著說,他十分有眼色,狗腿子一樣說道:「師尊辛苦了,我幫師尊揉揉腿。」
就算是狗腿子做派,也讓他演繹的十分帥氣。
然而手剛碰到,就被江與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