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苗大翠這人實在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苗大翠滿身怒氣地回到家,進了門就把錢怒拍在桌子上,震得圓桌都猛地一抖。
正在吃飯的何五流問:“幹嘛呢,誰又惹你了,這麼生氣。”
苗大翠大聲說:“那三個王八蛋!騙子!下次再騙人,我就讓侯警官把他們通通抓起來!”
什麼租房子的錢,什麼果園的錢,她都不要了,她咽不下這口惡氣!
晚上吃完飯,宋金和唐三胖就帶著圈了蜘蛛網的竹竿去後山了,何大進洗完澡給傷口換藥,看著傷口也沒怎麼好,早上搬了那麼多斤桃子,傷口又裂開了。
他把藥換好,纏上買來的紗布,琢磨著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也只有是繼續織點什麼了。
他削著新伐回來的竹子,耐心地削成大小均勻的竹篾。
如果這是楠竹就好了,用楠竹織成的篾具結實牢固,不惹蟲咬,價格也能相對賣得高一些。但這附近沒有楠竹,得深一些的山才有。
如果要在這裡待到冬天,那他就帶著宋金和唐三胖進深山去挖楠竹的竹筍,順便伐些竹子。
何大進計劃著短期的事,不知怎的想起宋金說的那句什麼人無什麼慮就有什麼憂來著。
他想不起來了。
但心裡頭有些想認字。
他家世代都是農民,村子偏僻,連個私塾都沒有,他們那一輩,全是不認字的。重回年輕力壯的時候,眼睛不花了,手也不抖了,他是不是也該試試改變下自己?
何大進越想越入迷,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等宋金回來就跟他說。
宋金得了何大進給的“神器”,爬得再高的蟬他都不慌了,一沾一個準,就是蟬有些重,腿又多,稍微纏一下,就把蜘蛛網勾破了。等沾了二十幾個,就徹底報廢了。
“明天我去多做幾個圈,這個壞了就換上別的。”宋金把竹竿插在地上,不拿了,用手去捉。他又說,“三胖,這一批給你留一些油炸。”
唐三胖的兩眼頓時發亮,說:“好啊好啊。”
宋金繼續說:“今晚我們早點回去,早上跟何大進一塊起床去果園。你瞧瞧他的手,紗布上有血,肯定是搬桃子搬的,他也不吭聲。”
唐三胖倒是沒留意到,他也意外宋金會發現這點,他說:“金哥,其實你人挺好的,就是太毒舌了。”
宋金皺眉回頭:“什麼?你說我毒蛇?我怎麼毒得像條蛇了?”
唐三胖笑說:“是舌頭的舌。”
宋金不懂這個詞,但字面意思他琢磨懂了,說:“三胖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像個老人家,肚子裡藏著一堆新鮮詞。”
唐三胖難得被人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環境逼的。”
他不像他們兩個,雖然兒女不孝,但至少都在身邊,能聽見他們聊天,聽見潮流詞彙。
但他不行。
他是孤家寡人。
這樣一想,這也是沒有兒女的弊端之一。
他其實並不怕孤獨,只是怕一不小心死了沒人知道,到時候會給房東添麻煩。看來他要是變回老頭得改改遺囑,把捐給福利院的錢拿出一些給房東做補償才行,畢竟出租屋裡死人了並不吉利。
不到零點兩人就回了土屋,上床睡覺去了。
宋金依舊不習慣這木板床,也不習慣三個人一塊睡,但至少能入睡了,凌晨四點醒來時,骨頭也沒前兩天那麼痠痛。
人吶,欠的就是習慣。
習慣就好。
凌晨還不到四點,何大進就起床了。他剛下地,宋金也跟著醒了。何大進以為他是去廁所,但沒想到他跟自己到了井邊刷牙洗臉。
他問:“你怎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