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蔗糖製成的糖很甜,沈來寶含了幾口問道,“花鈴,你爹外出還沒回來嗎?”
“沒有,爹爹這次去很遠的地方看茶園去了,每年都得寒食之後才回來,估摸也快了。”
沈來寶對那素未謀面的花家老爹頗有期待感,在沈家太壓抑了,總想跟開明的人多接觸接觸。花鈴雖然通情達理,但畢竟還小,就對花家老爹多了幾分好奇。
人已經齊了,大夥各自上車,準備去郊外踏青。
沈來寶上車時視野開闊,一眼就看見了那三姨娘韓氏。韓氏似乎也正往他這邊看來,兩人目光猛地對上。沈來寶不閃不躲,就這麼看著她。看得韓氏眼有疑慮,最終挪開了視線。
他收回視線,進了車裡,趴在車窗那繼續盯看韓氏。
韓氏先是不與他直視,被盯得受不住了,就乾脆背對他,心已是七上八下,噔噔直跳。直到空車來了,她上了車後,才鬆了一口氣。
見看不到人了,沈來寶才收回身。
車裡坐著沈夫人和他,還有廖氏花鈴,沈老爹是男子,就坐別處去了,姨娘和那些妹妹們按規矩不能同坐,這寬敞馬車裡,就只有他們四人。
一路上枯木吐綠,嫩芽新抽,眾人迎著拂面軟軟的春風,愜意舒暢,正是踏青好時節。
兩小無猜
正是盛春,無論去往哪裡,都是滿眼綠景,只是兩家人要去的地方頗遠,只因聽說那裡有一眼靈泉,喝了靈泉的水可祛病消災,可化盡邪氣。無論是沈家還是花家,都樂意去喝碗靈泉水,真也好,假也罷,能安心便好。
路途遙遠,得費一個時辰。不過半個時辰,花鈴就困了,伏在母親膝頭上酣睡過去。
沈來寶就坐在她對面,那辮子掃在臉上,老見她揉鼻子,他便伸手把她的辮子撩開。正在看窗外景緻的廖氏沒看見,倒是被沈夫人看在眼裡,兒子竟會關心人了。她總覺得兒子其實是不一樣了,可有時候還是傻氣得很。那日老太太握了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去隔壁家求娶吧,小花鈴模樣俊俏,脾氣又好,出身也好,重點是來寶喜歡。”
沈夫人暗歎,重點應該是花家不喜歡,他們怎麼可能把自家的姑娘嫁給她的傻兒子。
這會見兒子這樣關心花鈴,她這做孃的,心裡並不好受。
恍惚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踏青的地方。
這裡名喚霧山,因山頂常年聚攏一簇如絮白雲,遙看似霧而得名。實際上山腳視野清明,山中也不見半點霧氣。
久困沈家的沈來寶長長伸了個懶腰,夾著柔嫩青草香氣的泥土氣味是春季獨有的氣息,他深吸一口氣,深覺自己像個吸收日月精華的妖怪,恨不得深扎地下,好好吐納。
“呼——”
旁邊有人長長呼氣,他偏頭看去,低眉一瞧,問道,“小花,下次梳個丸子頭吧,你的辮子老掃在你臉上。”
花鈴扭頭看他,辮子就又拍在臉上,“嗯。”
沈來寶給她撥去沾在臉上的幾縷髮絲,“你的頭髮真軟。”他又抓了一把自己的,除了粗了點,也同樣很軟。他在沈家已經見過四種洗頭用的東西了,除了他以前所知道的淘米水,還有木槿葉、皂莢,甚至還有草木灰水,雖然不如洗髮水方便,但還是覺得很健康。
他總覺得自己來這裡,衣食住行都是在養生啊。如果好好健身,他倒是有自信活個一百歲。
“來寶哥哥,我們來玩繩花吧。”
沈來寶問道,“什麼繩花?”
花鈴低頭在自己的小香囊裡找了找,抽出一卷紅繩來,解開後就成了一股長繩。抓了他的手攤平,放在他的兩手上,左右勾勾手指,就將繩子從他手中提出,手指再輕巧一勾,在她手中就成了幾何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