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像小狗那樣抖了抖身,沈來寶邊笑邊跟著她一起抖。不過煙味肉味像是滲入了衣服的每一個縫隙裡,抖不乾淨了。
“不如悄悄溜進去,洗澡換衣服吧。”
花鈴也覺得只有這個法子才能瞞天過海了,便和他一起偷偷溜進去。
誰想剛到房門口就被同屋的花鳳凰看見,捉了她就嗅了嗅,“壞丫頭,吃肉也不喊你姑祖母,沒良心。”
花鈴好奇道,“可是姑祖母,你昨天不是才和雲遊大師說心中要有佛嗎?”
“可是還有一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啊。”
“那為什麼雲遊大師他們不吃,反正心中留。”花鈴恍然,“我明白了,姑祖母的悟性比大師他們還高。”
花鳳凰撲哧一笑,“小丫頭怎麼這麼較真,模樣像你娘,脾氣卻像你爹,長大後肯定又是個讓人頭疼的人。”
聽見她這樣說她爹爹,花鈴搖頭駁道,“爹爹才不讓人頭疼,長輩都說,姑祖母你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花鳳凰無奈道,“好好好,姑祖母錯了,我去給你提水洗澡沖沖肉味,別被方丈他們發現了,這樣不好。”
花鈴也正有此意,立刻進去找衣服梳洗。以前在家都是嬤嬤安排好的,她只要負責進澡桶裡坐著就好。可跟了姑祖母后,就什麼都要自己動手了,真是麻煩呀。
花鳳凰將房門關好,提著桶去廚房打水。人剛從廊道露面,就見那院中柏樹下,立著一個清瘦男子。他衣衫樸素,不見青腫的側顏清俊,有山風吹拂,更多了幾分俊雅的書生氣。她悠悠看著葛明修,又悠悠路過。
葛明修見佳人直接過去也不問自己一聲,立刻跑了去,“花家姑姑。”
花鳳凰停下步子,“哎呀,原來是葛家舅舅啊,剛才沒看見你。”
葛明修也不在意她是真沒看見還是假沒看見,將手中一把野花遞給她,“山上摘的,開得可好了。”
花鳳凰並沒有接,美麗的女子本就多人追求,從她十三歲懵懂懂事開始,就收了無數的花兒。有從天而降朝她腦袋砸的,有從旁扔到她腳下的,也有像這樣直接遞給她的。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未深交的男子送花,必然是因為她這張臉,那他們想得到她什麼,她也清楚。
她心底隱約有了厭惡,笑笑說道,“我不愛花,葛家舅舅不去佛堂,怎麼跑這來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葛明修“唰唰唰”地把花丟得老遠,見她提桶,定是要去打水,爬過欄杆說道,“是要打水嗎,我去,這種事得男的做!”
花鳳凰立刻把桶藏在背後,“真的不必了,我能提得動,而且我提的是熱水,去了廚房沒有還得自己燒。”
“燒水我也會。”葛明修一心要獻殷勤,探身就去拿她背後的桶。可花鳳凰不同其他女子會側身躲閃,反而是迎難而上的脾氣,他腦袋湊近也沒避開。葛明修頭一近,額頭就點在她心口上。
花鳳凰頓時僵住,可葛明修還毫無察覺,若非他滿眼的“給我桶給我桶”,她真要以為他藉機耍流氓了。她驀地退後一步,一手舉起桶,“你再搶我就砸你頭了。”
葛明修立刻老實了,真怕她又把自己揍一頓,“那我……我跟你一起去,萬一你提不動呢?”
花鳳凰真想把他舉起然後丟到柏樹上掛著,早上就不該用美人計的!
快到用午飯時,沈夫人明顯瞧見哥哥和花家姑奶奶親近了許多,花鳳凰的避嫌在她眼裡儼然是矜持的舉動,哥哥倒是很殷勤。她一邊高興一邊憂愁,只因兩個平時愛吃的小傢伙竟然沒怎麼吃飯。
沈來寶和花鈴飽腹了一頓,滿肚子油水,一點也不餓。只是不能讓長輩知道,否則他們兩人就要被罰跪罰抄經書了。
午飯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