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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鈴一口應了下來,沈來寶又道,“你教我練字,我教你算術。”
“來寶哥哥,算術我也會的。”
沈來寶笑笑,“我教你個更簡單的。”
一聽自家的傻兒子又說要去書院,去年在書院被兒子當眾抱大腿,哭得涕泗橫流,將臉丟盡的沈老爺立刻拒絕了。
充當說客的沈夫人說道,“難得來寶有這個念頭,最近他也在識字認字了,就讓他去書院吧,多認幾個字也好。”
沈老爺痛心道,“夫人,你是沒見他那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抱著痛哭的樣子,活像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他頓了一下覺得說辭不對,偏頭呸掉,這才繼續罵道,“我沈金山在明州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他休想再給我丟一次臉。他要學我給他找先生,找狀元都行!”
沈夫人被他一說二吼給震住了,沒敢再吭聲。正覺得要愧對兒子了,誰想門外有人敲門,喚聲正是兒子。她不等下人去開門,就自己過去了。
沈來寶朝她微微彎身,這不是他的母親,可卻是原主的母親,沈夫人的心思太過單純,也太過懦弱,說到底,有些可憐。姨娘那麼多,她還因為兒子而兢兢戰戰的,他不忍心。
這樣一想,要改變的不單單是沈來寶,還有沈夫人。
沈老爺見他進來就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等會肯定要蹦出一句傻話來,沒好氣道,“做什麼?”
沈來寶轉身關上門,說道,“我想去書院,去那讀書認字,結交朋友。”
沈老爺哼了一聲,“到了大門口,你就會哭著喊著不去了。”
沈老爺對自己兒子的看法真是根深蒂固,猶如百年榕樹,樹根扎地,不用利刃就斬不斷了。他說道,“你不信自己的兒子,我知道,所以哪怕我明明是被人打得遍體鱗傷,你也相信是我先動的手;所以哪怕我年紀尚小,你也覺得我在草叢那會對小姑娘做齷蹉的事。無論我做再多事,你也先入為主,覺得我是個混球。”
這話說得條理清楚,話裡有綿綿刀刃,戳進沈老爺心頭。他訝異地看著他的兒子,也不知為何,臉上傻兮兮的神情好像不見了。
沈夫人也被驚得一愣一愣的,她下意識捉住他的手,“來寶,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病了是嗎?”
沈來寶看了她一眼,搖頭,“我沒病,病的是你們,是你們的心病。我現在好了,不傻了,可是你們不相信。固然你們對我失望了十年,可兒子有好轉的跡象,難道不該是高興?或者是因為你們在害怕,害怕我在哪天又變糊塗,希望變失望,受的打擊更大?”
兒子不傻,夫妻兩人倒是有些傻了。他們看著面色平淡,說自己已經恢復正常的兒子,忽然百感交集,又害怕、又激動、又慌張,“來寶……來寶?”
沈來寶點點頭,“嗯。”
沈夫人突然放聲大哭,嚇了他一跳,隨後就被她緊緊抱住,“我的兒!”
沈來寶還沒喘過氣來,沈老爹也一把抱住他,嘶聲,“我的兒!”
一拍二抱三嘶聲,沈來寶真的要被嚇傻了!
春光明媚,已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似是花要開,人的心情也好了。
沈家下人發現最近老爺夫人神采飛揚,像是外出撿到了金子。偶爾做錯了事他們也不責罰,還笑吟吟反過來拍他們肩頭說沒事沒事。
嚇得下人還以為自己要被趕出去了。
沈老爺本想大擺筵席,昭告天下他兒子變聰明瞭,不再是傻子。但被沈來寶攔住了,他只要想到鐵定會被沈老爹放置到臺上跟他一起樂呵呵的場景,就“老臉”一紅。所以他提議讓沈老爹改為做善事,給百姓派三百斤米。誰想沈老爺高興,大手一揮——去,派三天米。
沈來寶粗略算了一下,一句話好像就敗了千兩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