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做錯事,你也要先跟我道歉嗎?”
沈來寶笑了笑,“我如果說是,你就該覺得我輕佻,油嘴滑舌了。”
這倒是。可就算他說了,她也不會這麼覺得,因為說的人是他。
雨並沒有完全停,還有微微細雨飄散,如針如絲。沈來寶開啟他的大傘,可花鈴沒有收起她的小傘,這樣一來別人就瞧見一個男子撐著大傘遮擋兩人,但那姑娘卻又自行撐傘,實在是多此一舉,瞧著滑稽。
花鈴也瞧出路過的行人瞧看過來的眼神,她仍是沒收,要是收了,就是跟男子共傘同行,這樣就沒關係了,怪就怪吧。
沈來寶瞧不見花鈴,只能看見她的傘面。看不見臉,更不知道她想什麼心情如何,“小花,在繡莊待了一上午,餓麼,慶豐樓又出新菜式了,聽說味道挺好的。”
“你去吃了麼?”
“沒呢,一直在等你一起去。”
這個等字讓花鈴心中頗不舒坦,她哪裡能單獨和他去了,她抬起傘面,說道,“那叫上我二哥,還有盤子哥哥,還有尹姐姐一起去吧。”
沈來寶不知道為什麼小花突然一副“要組團把他吃窮”的架勢,疑惑了一會才明白,對,今時不同往日了……身為鄰居,他們不能再單獨出遊。
雨巷悠長,悠長又寂寥。
沈來寶覺得自己也要變成戴望舒了。
三月初六,雨水好像不會停歇,將明州灌溉成了水城。
花朗不能去校場,待得快要發黴。既不用去書院也不去校場每日只專心吃吃喝喝的盤子更是被雨水困住,不能外出。所以沈來寶一來邀約他們去試菜品,花朗立即答應了。盤子向來小心思多,心裡早就答應了,可還是問道,“平時你跟花鈴都是丟下我們去的,為什麼這次要叫上我們了?”
“小花指名的。”沈來寶又道,“還有尹姑娘也去。”
盤子眼睛微微一轉,年少老成的他什麼都明白了,但沒有吭聲,笑笑說道,“好。”
於是中午五個少年人就一起去慶豐樓,點了新菜。掌櫃一會來了廂房,說道,“早上漕河邊的漁夫捕了一筐的新鮮螃蟹來,雖然不太肥美,但捕撈的地方水質極好,螃蟹乾淨得很。我嚐了兩隻,十分鮮美,少爺小姐們可要嚐嚐?”
九月秋風起,螃蟹滿地爬。三月的蟹確實不肥美的,但圖個新鮮,也圖個鮮美,眾人就點了兩道蟹菜。一道清蒸,一道清炒。
廂房裡的五人年紀相差不大,平日也有往來,倒也不會冷場。等菜上來,也不如在家裡那般食不言,依舊是有說有笑,輕鬆自在許多。
一會螃蟹上來,花鈴還正在吃雞翅。雞翅好吃,但全雞翅需要技術拆解才能吃乾淨,花鈴必然不會吃得馬虎,所以等他們都拿起螃蟹時,她還在專心拆解雞翅。
沈來寶知道她喜歡吃,便剝了殼,去了腮子,還將極寒的蟹心蟹胃除去,雖然蟹膏很少,不過從腮子的白淨顏色來看,蟹生長的地方水質甚好,乾淨得不見一點髒物。他正要把螃蟹給花鈴,忽然見她碗上已經臥著一隻大螃蟹。
旁邊的盤子彎眼笑道,“鈴鈴,給你吃。”
沈來寶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螃蟹,默默收了回來。花鈴同他道了謝,又瞥了瞥沈來寶,只見他也剝了螃蟹,吃得正香呢。
盤子也瞧了一眼沈來寶,見他悶頭吃蟹,心裡飄然起來——被沈來寶欺負了三年的他真是太喜歡看他不開心了!
都是少年人,胃口好,席上的菜幾乎沒有怎麼剩下。
掌櫃中途來問他們對新菜品的建議,花朗幾人都說好,唯有盤子說道,“勉強能吃。”
掌櫃幾乎哭著跑開了,見幾人紛紛看他,盤子無辜道,“我是吃皇城飯菜長大的人,而且我家的廚子是御膳房出身的,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