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身份,她如今回明州,已經是在冒險了。沈來寶過年時就暗暗告訴過她朝廷監視的人已經離開,但誰知道是不是有遺漏的。
想到這,花鈴才覺得自己疏忽了,一個激靈就將她推開。
盤子微頓,抿了抿唇角,“無情的小花。”
“你快走吧。”
盤子差點要罵她,看著她赤紅的眼才明白過來,笑笑,“我哪裡會讓自己置身險境,那些人不在這。來來來,我再讓你哭一會,反正衣服也是要換的了。”
花鈴笑不出來,可心裡的確是好受了些,“明州還是太危險了,你不應該回來的。”
她小心翼翼地,連一句“盤子”都不敢多喊。
“沒有應該不應該,只有想不想。”盤子說道,“而且我也是跟著你哥哥回來的,不是為了你,你不要多想。”
——那為什麼沒有跟在她二哥身邊,而是天降神兵似的幫她踹飛了劫匪?花鈴沒有揭穿她,她很想看看此時的盤子。戴著耳墜子,佩戴髮飾的盤子,一定美極了。
可盤子既然還戴著紗笠,那肯定是還不那樣安全,所以她也不敢掀開了看。
只是白駒過隙,終有一日她會看見的。或許還是在她進花家大門的時候,她相信會有那一日的。
花鈴壓著心中期盼,低聲,“我回家了。”
盤子微微笑著,“回去吧。”
花鈴抹乾淨了淚,又理了理衣裳,這才離開。走了不過五六步,忽然盤子又在後面喊她,“鈴鈴。”
她回頭看去,看不清那紗笠下的面容,但聲音卻明朗清亮,“我暫時住在望月居,如果你想來,隨時過來。”
暴露自己的地點就等於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花鈴動容,卻道,“你趕緊換個地方!”
“……”盤子撇嘴,好心當作驢肝肺,她就是不搬,就是不搬。
花鈴默然片刻,才又開口道,“二嫂,我等你一起回家,回花家,希望那一日很快到來。”
盤子全身一震,差點被這一聲“二嫂”震得她摸不著北。等她回過神來,花鈴已經快走到巷子尾。她直直看著那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二嫂啊……
這個喊法……她還挺喜歡的。
碟子姑娘
花朗回家一日,花家的氛圍就大不相同了。一個家總要有個主心骨,以前是花平生,如今是他。花續因這幾年不常在家,他的去與不去,下人並沒有太大感覺。
花朗忙碌了一日,因日夜兼程趕回來,本已疲乏,現在讓下人將晚飯端去爹孃房中,自己倒吃不下飯了,喝了一口湯就去了涼亭坐著。
路過的下人見了,過去問候。他又覺得不得安靜心煩,但又不能立個牌子讓下人不要吵。就去家門口的石階坐著,吹著穿堂風,也覺涼快。
頭上的燈籠搖曳,打得他的身影也隨風而動。
他半休息半呆沉地坐著,暫時不去想等會要做什麼。
在軍營待過一陣子,到底還是有些不同。哪怕疲累,耳邊剛有聲響,也立刻察覺到了。他抬頭看去,面前已遞來一壺酒。他伸手接過,拍掉上面的封口,仰頭灌了一口。
沈來寶坐在他一旁,也要喝,花朗一把攔住,“你沾酒即醉,不能喝,否則鈴鈴今晚還得照顧你。”
沈來寶笑意苦澀,“我第一次這麼恨自己不會喝酒,哪怕能喝一口。”
“挺好的,不傷身。”花朗自己又喝了一大口,“我不在家的時候,管家說你常過來,辛苦了,妹夫。”
“叫我一聲妹夫,那再辛苦,也是應該的。”
花朗還想說些什麼感謝的話,最後發現其實不用說。沈來寶既是他的妹夫,更是他的好友。哪怕他沒有娶他的妹妹,出了這樣的事